时应轻笑:“是,您猜对了,自始至终就只有他。”
时一闻摔碎手边的茶杯,怒喝道:“你当年怎麽保证的?时应,你说过不会再和他有纠葛!你知道外边都怎麽传他?!我不可能同意这种人进时家的门!”
这顿火他得发,见他不再那麽激动,时应才缓缓开口,沉着而坚定,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我今天回来,只是和您说这件事,没打算征求您的意见。顺便告诉您,您儿子不是什麽好东西。我从小就喜欢司忱之,哄他丶骗他,让他爱上我。16岁,我骗他和我谈恋爱,18岁,我骗他和我上床。这都是我干的事。辜负您的期望我说声抱歉。我希望您可以消化掉这件事,他是我的Omega,这辈子就是他了。谁也抢不走,谁都挡不住。”
指针“嘀嗒”声,伴着死水般的沉默。
“我早该想到……”时一闻罕见的露出挫败的表情,脱力般靠在沙发上,“你还年轻,容易被迷惑。时应,你对他从一而终,可他呢?你能确定这些年他没有别的Alpha?”他冷哼道,“我在家都能听到他的那些传闻。”
他拿出两天前的报纸摔在桌上:“你自己看!”
时应没接,因为报纸的标题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实锤!?据多位知情人士证明,司氏家族六子司忱之,疑似被多位Alpha标记,具体对象成谜!商途璀璨的背後,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时应看完标题以後顿了几秒,似是无奈的笑了。
时一闻气极反笑:“傻了?这就是你口中认定的Omega!”
时应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儿啊,我知道。也是我干的。我有“POD”这个病,您没忘吧?总之,我想说的就这麽多。请您别试图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是几年前那个只能被您当作提线木偶的时应,现在的我能护住他。”
司忱之一个人吃光了时应买给他的早餐。
飘在房间里的海盐味道稍微安抚了他不安的心。
他摸了摸後颈,想起了他们两个人,漫长故事的开始。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像一场必然事件。
那一年,他们6岁。
他们的父亲,在L国皆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因此常在交际场中遇到,一来二去也就成了流于表面的“朋友。”
那天,司暮在家里举办了一场募捐会,时一闻受邀参加。当天,许多人都带了家属,时应的私人女佣生病休假,时一闻就把时应也带了过去。
那天的小孩不少,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做游戏,时应没参与,他的目光被窗外的一只白色小奶猫吸引了过去。
小猫看着还没断奶,捧在手里小小的一只,毛发很白,蓝色的眼睛像玻璃球一样,很招人怜。
时应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猫妈妈,现在正是冬天,时应想,如果放着它不管,就算不冻死,它也没能力自己觅食。
他第一次从心里冒出一股责任感,他觉得他有责任救救这只可怜的小猫。
于是他把小猫护在怀里,走进房子,从餐桌那边找到了正与其他大人交谈的父亲。
时一闻看到了他怀里揣着的一团,眉头不明显的皱了一下,他拍了拍落在时应身上的雪:“不要抱这种不干净的东西。”
“它很干净。”时应说。
时一闻没兴趣将时间浪费在与小孩争论一只猫干不干净的问题上,也就由着他抱了。
时应摸了摸小猫软乎乎的毛,眼神里有着清澈的坚持:“父亲,我想养它。”
时一闻对旁边的大人点头笑了一下,把他拉到一边。
时应很认真的解释:“这只小猫一看就刚出生,我没找到它的妈妈,如果不管它,它肯定就饿死了。”
“不行。”时一闻拒绝的很快。
时应着急道:“我会负责照顾它,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时一闻给随从使了个眼神,随从看了一眼时应怀里的猫,明白了时一闻的意思。
“抱歉,时少爷。”他把小猫从他怀里拿走,转身离开了屋子。
“你做什麽!”时应急了,想追上去。
时一闻抓住他的胳膊没让他行动:“时应!这是在别人家里,你安分点。”
“他要把小猫带去哪儿!?”
时一闻叹了一口气,半蹲下来:“它去哪儿都和你没有关系,是死是活都是它的命。”
他抓住时应的肩膀,眼神深沉的看着他:“时应,你记住,永远不要给自己留弱点,怜悯丶愤怒丶急躁,任何感情都会让你变得脆弱。如果这样,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强者。”
时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父亲,尽管他知道父亲很少笑,很严厉,可大家都说父亲是英雄。
可就是因为这件事,让时应对母亲的事而对他産生的怀疑,得到了验证。
这对他小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