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作家双手交叠握在一起,表情是说不出的别扭。
宋闻昭眉心一跳,想起了秦述偶尔提起过的他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的秦作家和秦述的相处方式十分怪异。
秦作家对他的要求甚严,也可以说是苛刻。
这也间接导致秦述现在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透着一种平淡如水的感觉,很难看出他真实的情绪。
但秦作家那时因为工作忙,对他的生活上又疏于照顾,让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能负担起父子两人的一日三餐。
那样的秦述,无疑是宋闻昭最心疼的。
就算他自己很少说起,宋闻昭也在心里暗自骂过秦作家很多回。
秦作家如果不主动提及,宋闻昭险些已经忘了这些事了,现在秦作家却突然聊起这些,他心里难免对这人多了一丝不耐烦。
宋闻昭垂下眼眸,克制着自己要骂人的冲动缓缓开口,“说过一些,我知道他小时候过的不好,很不好,所以叔叔今天是想告诉我些什麽呢?”
就算是再克制,他突然变冷的语气也骗不了人,秦作家皱了皱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初我和你妈妈结婚之前,带着秦述和她先见过一面,你妈妈当时偷偷和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孩子没有爸是不太能看出来的,没有妈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这句话我到现在仍然记得,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或许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她说她很心疼秦述,还说她的儿子虽然整天咋咋呼呼的但是单纯善良,你们一定可以相处的很好。”
秦作家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神茫然悲伤,眼中满满都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愧疚。
但宋闻昭的心里却更加烦躁,他并不想听秦作家跟他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忏悔。
因为没有人能代替年少的秦述原谅这些,就算是他也不行。
他抱着膀子倚靠在沙发上,冷着一张脸说道,“所以呢?现在说这些好像没有什麽意义吧。”
秦作家揉了揉眼睛,没有因为他的态度不悦,反而是朝他笑笑。
“秦述两岁的时候他妈妈就病逝了,我那时候在出版社上班工资很低,为了给他妈妈治病几乎耗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等秦述上了幼儿园之後,我就辞了职在家专心写作。
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劲头,闭眼就是在构思睁眼就是在写稿,所以秦述小学时期几乎是他奶奶带大的。
後来他奶奶也过世了,我就把秦述接回来自己带,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孩子有点儿不太对劲。
我写稿的时候他就自己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坐在客厅发呆,不出门也不说话,对什麽事情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我还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他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喜欢说话罢了。”
听秦作家说着秦述的小时候,宋闻昭已经在脑补出一个眼神冷漠拽拽的小孩哥,没忍住笑了出来,“他现在也不爱说话。”
秦作家也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那时候的他和现在还是区别很大的。”
“因为医生说他没有问题,我就也没有多想,後来他上了初中之後,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一点,就是网上之前说秦述霸凌同学的事情。”
秦作家的目光失神,仿佛是想起了什麽不太好的回忆。
宋闻昭蹙眉打断了他,“他不可能霸凌同学,他不是那样的人!”
秦作家稍稍回神,擡眼看了看他,“他当然没有霸凌同学,而是别人欺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