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双打比赛对体力的消耗不像单打,然而在几乎等于一打二的情况下,这消耗就不可小觑了。
她眼角馀光扫了一眼同样浑身湿透的越前龙马,握着网球拍的手再度攥紧。
我不想输。
夏夏想。
爸爸说,当身後有想要保护着的存在时,人会变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很多。
夏夏发现爸爸总是对的。
双打和单打果然是不一样的,很奇妙,就像是和一个人之间産生了羁绊与联结,胜负都不在是那麽简单的一个结果。
……
日本。
“她被逼入绝境了。”坐在电视机前的幸村精市面色严肃地看了眼比分。
抢七局的6:4,还差一分,对方就拿下了这个抢七;到时候,越前龙马和夏夏就真的被淘汰了。
“这家夥,如果输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切原赤也咬牙切齿,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场上再一次进入了新一轮的争夺。
衆人面色凝重。
“她要输了。”远在欧洲的西西里岛,同样正在酒厅里看比赛的一衆人交头接耳。
他们穿得随性,比起日本的衆人,显得十分地轻松。
“怎麽,想帮她一下?”一个靠着墙的银发红眸的男人淡淡地问。
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有最开始说话的女子偏头,不咸不淡地警告道:“希尔。”
名为希尔的男人显然并不想让女子生气,他收起放在电视上的目光,和女子对视了片刻後,妥协道:“我知道了。”
衆人这才继续看起了比赛。
此时,转播的摄像头似乎感觉到了包括观衆在内凝滞的气氛,将镜头稍微转向了观衆席。
观衆席上,其他赛场上已经陆续结束比赛的选手们都听说了这边的情况——他们自然知道这对很有潜力的混双,不少人也过来围观了起来;刚结束的白石藏之介赫然在列。
他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劲敌即将被淘汰的轻松,只剩下严肃。
6:5。
观衆席瞬间传来大声的喝彩。
夏夏闭了闭眼,体力的极速流失,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越到这个时候,从小接触的面对紧急情况时必须要保持冷静的大脑越是反常地清醒。
为什麽会讨厌越前龙马呢?
夏夏的心中再次浮现起了这个反问。
抛开其他的一切,她会对一个陌生人丶还是打败了自己兄长的强大的陌生人,居然升腾起恶感的最基本的原因,是越前龙马的网球毁掉了她的信仰。
一直以来,她和幸村精市一样,在接触到网球的那一秒,便认定了网球是竞技体育。
竞技体育不能获胜,那麽光有快乐又有什麽用呢?迟早有一天,这份虚假的快乐会被一次又一次的惨败所带来的失落与挫败所淹没。
结果呢?
越前龙马用和她完完全全相反的网球,彻底击垮了她所认定的路。
她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放弃自己原本坚持的信念?
以至于一直以来都信心满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傲慢丶自负的夏夏,居然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这样的自我怀疑,对于一名网球风格已经定型的网球选手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越前龙马在手冢国光的残酷打击下重获新生,可她却陷入了迷茫。
是她错了吗?
哥哥打不过越前龙马,她自然也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