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祖突然想明白,放下电话飞快的冲出发廊,阿薇就站在街对面的公用电话亭下。
张少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过了马路。
昏黄的路灯描绘着雪花的形状,露天的电话亭并不能遮挡风雪,她的头上身上沾满了雪花,脸红扑扑的,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张少祖出来的时候太着急,也没有穿外套,他把阿薇揽进怀里,阿薇的身体此时冰的像个冰块,张少祖赶快带着阿薇向发廊里面走。
“你怎麽一直在外面站着不进来!”
阿薇小声的开口,声音里都是委屈。
“因为…我真的很想见你,我又不敢。”
“为什麽不敢。”
“我真的要走了,祖哥,我怕你拒绝见我最後一面。”
“你把我想成什麽了,我怎麽会那麽没良心。”
张少祖把阿薇带到发廊,阿薇被雪蘸湿的外套被张少祖脱下,扔在理发椅上,拿起毛巾擦拭着阿薇的头发。
“我怎麽会不见你,我会送你上飞机,然後告诉你下次见,随时来找我。”
阿薇在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按照你自虐的程度,可能不出几个月我只能见你的骨灰了。”
“虽然这麽说很矫情,但是我在这个世界一无所有,我也想我的信一了,想我的城寨,薇。”
“你还有我啊!”
“你不属于我,我不能自我欺骗。”
“那我对你到底算什麽?”
“一个全世界最好的後辈。”
张少祖伸手揉搓阿薇的脸,试图给她回点温度。
“原来你觉得神明废了这麽大的力气把你扔过来,就是为了等你死了,多找一个後辈给你烧纸。”
张少祖用一贯的沉默回复阿薇。
“随你吧,到时候逢年过节我直接把烟□□香炉里。”
阿薇把张少祖的手从脸上拿下,把理发椅转了个圈,然後面对张少祖坐下。
小孩子才会祈求,成年人会说谎和博弈,会编织情网捕捉猎物。
她把里面的毛衣脱下扔在一边,一条红色的吊带裙,上面有着白色波点。
修身的连衣裙勾勒着女孩曼妙的身材,她的嘴唇涂了同样鲜红色的口红。
又野性又火辣。
张少祖在脑子里想阿薇穿着这身在人群中的样子,一定很耀眼。
想她在舞池中的样子,一定会吸引很多人。
张少祖的心中有点酸涩。
阿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丢到理发桌子上。
“一个小夥子塞给我的,你说我要不要接受了。”
张少祖往桌子上看去,眉毛马上就皱了起来,——是几个小雨伞。
此时他的眼神比外面的寒冬还冷,凉的阿薇头皮都麻了,可阿薇还是顶着压力继续说。
“反正我也想在北京留下点美好的回忆,你说我要不要接受。”
阿薇又故作淡定的重复问了一遍。
“你不会的。”
张少祖虽然言语也很平静,但是房间内翻涌的气场,证明张少祖的内心远没有他表现得这麽淡然。
“你猜我会不会。”
“你不会,龙卷风养的孩子不会这麽作践自己。”
“你管这叫作践?这叫放松,祖哥。你有多少了解我?你其实不了解。”
“我了解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