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地摊摊手:“你那玩意儿再放养下去早晚也得吃人,我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我想不通,邓布利多要你这个废物做什麽?你到底是为了教书还是满足自己养危险动物的欲望?你和我有什麽区别?”
等海格想出怎麽反驳我还得等个一百年,于是我转向了房子里另一位混血女士,在开口之前,我现在心里讲了句抱歉,毕竟她一开始也为我说过几句话。
“马克西姆夫人……没错吧?听我一句劝,今天回去以後有空做个血统鉴定,别哪天一像我一样不小心抖落出来脸就丢大了……”
这个混血女巨人的顿时脸色苍白,看起来想狡辩点什麽,但我没给她机会,目光扫向了那个我观察了很久的山羊胡男人——
“还有那边那个什麽……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卡卡洛夫先生,是吧?你脸色不太好看啊,这屋子里怎麽就你见了我吓得唯唯诺诺,跟心里有鬼似的?”
“我……我没有……”
“还装什麽装?别遮遮掩掩捂着手臂了!要向他汇报就汇报,说不定还能救我一命;要跑就赶紧跑,别到时候被抓到了像我这样丢人现眼,伏地魔可不像邓布利多,一瓶吐真剂就能完事了。”
说完,我兴奋地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笑容:“要不要告诉你那个人是怎麽对付一个叛徒的?他啊……可不像我一样把你头往水里按过就放了你了——眼睛丶指甲丶皮肤,你最好祈祷你能有一个保持完整吧……最後他会让你觉得,死亡简直是无上的赏赐……”
看着男人因恐惧而颤抖的双手,我越讲越兴奋,原来用吐真剂这玩意儿的时候,我也是有控制权的。
“哦……谁来让他闭嘴?”不知道有谁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句,别啊,我还没玩够呢……
“够了!汤姆!”
“老头,你自己给我灌的吐真剂,怪谁呢?这玩意我也控制不了。”我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看着他恨我仿佛恨到了骨子里的模样,我痛快地笑了。
天花板下一时只回响着我空洞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我自己觉得没意思,收了回来。寂静塞满了房间,只剩下炉火噼啪声,还有那只烦人的甲虫拍打翅膀的声音。
“你一点都不後悔吗?”哈利问,声音哽咽着。
“後悔什麽?”
“你杀了这麽多人……”
“不啊,我感觉很爽。”我朝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故作不解地问,“杀人有什麽不对的?你们不也要杀了我吗?”
小哈利沉默了片刻,然後——
“你也从来没有爱过我?”
这麽弱智的问题亏他问的出口……我都懒得回答他。
“当然不,你想什麽呢?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不…不是这样的!……你只是…只是从来没有人爱过你…”他捏紧拳头盯着桌面,“你和我讲的那些过去不完全是骗人的,不是吗?你说你没有父母,没有家,只有回到霍格沃茨才觉得温暖…你的同学们,阿布丶奥莱恩就是你的家人…哪怕你现在喝了吐真剂,你也说过,你把霍格沃茨当成家——你是有爱的能力的……”
“闭嘴!你懂什麽?少自以为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听听他在说什麽前言不搭後语的话吧。
“别这样,也许我可以让你了解,汤姆——我愿意告诉你你错过的一切,”他擡起了头,和泪光一起闪耀的某种东西滚烫至极,几乎灼伤了我,“因为…因为我爱你…”
“你爱我?”我讽刺地笑了一声,“行啊——那你就救我的命啊,用你母亲曾用过的那个牺牲咒保护我!”
哈利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你做不到,是吧?我根本就不对你报什麽期待,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想要我去死,不如你也坦率点吧,哈利……”
我避开了哈利的目光,看着炉火说。正如邓布利多说的,这个夜晚很漫长,而且渐渐超出了我的控制。哈利的话勾起了我从被抓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东西——对死亡的恐惧,我不能去想悬在我面前的这件事,这会让我全部的僞装撕下,让我失去面对眼前这些的力量。
我知道,我从最开始就缺少两样东西——力量和爱人的能力。我祈求前者,但对後者从来没有向往过,也从来没有好奇过。我知道那种软绵绵的东西救不了我,它只会让我像此刻的哈利一样,除了哭,除了讲一些情绪化的疯言疯语以外,什麽也做不了……它会让我变成我最厌恶的样子,就像那几个孤儿,我的父亲,桃金娘,金妮,还有……
“不…不是这样的…”哈利试着再度开口,邓布利多摇着头制止了他。
“哈利,足够了……你是个比我更伟大的人,即便在这个时候你也能从他的身上看出值得怜悯的地方……但是没有必要,这些——全部都是汤姆里德尔咎由自取。”
他从椅子上坐起来,安静地走到我的面前,把温暖的炉火从我面前夺去。
“即使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伏地魔也是个可怕的人,我们已经对此有了深刻的认识……让我们让这些快点结束吧。”
他脸上的表情告诉我,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做了几个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