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天没有动作,握着手机的手在轻微发抖,特别不自然地“嗯”了声,嗓子哑的厉害,只好将欲说出口的话全数咽回了肚子,突然报复性地划拉着手机,“我有事,你自己回去。”
之後他就脚步生风地走了,温凌漾眨了眨干涩的眼,他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鼻酸极了,都到这个地步,难过就难过吧,以後就不会了。
她穿好外套出了医院大门准备叫车,却见不久前那人将钱退了回来,还随了一句“删了”,她看了好一会,直到眼前模糊才利索地将人删掉。
难过也好,生气也罢,都放一放,放一放就什麽都淡了,再加上考试周的来临,根本分不出心思,这段时间里,还有另一个麻烦。
闫礼的活跃度有在提高,温凌漾给他的回应几近于无,除了一些必要的作业方面,他倒是无所谓,不是送这就是送那,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最要命的是,他还舞到正主面前。
剩下最後一场计算机考试在下周三,中间隔着的几天相当于放假,就会很多人抱怨说为什麽不把计算机考试安排得早点,还非要隔一段时间将他们留到最晚放假,至于为什麽这麽安排,它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闫礼在宿舍躺了好几天,今晚才打算跟着舍友出来走走,林聿年提议去台球室耍一会,之後他们就去了。
台球室很大,里面一共有四张台球桌,人还不少,旁边售卖机的空地聚着几个人在打牌,有个很眼熟的高个子正支着台球棍在玩手机,时不时跟打牌的男生说两句。
林聿年看见熟友就过去打球去了,闫礼不太爱玩这个,所以闲庭信步来到售卖机搞了一瓶可乐,自打进来那一刻,磁场就很奇怪,有种心痒痒的感觉。
打牌的大叔们热情高涨,菜鸡汪家裕玩不会台球,连牌也打得相当臭,他一犯难就转头问林唯洲出什麽。
那人穿着那件火龙果色的卫衣搭着黑色工装裤,显得肤色特别白,深棕色发顶翘着根呆毛,但他很聪明,支棱着菜鸡把牌赢了。
闫礼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你……林唯洲?”
林唯洲将手机揣回卫衣口袋,疏离地望了他一眼,一语惊人,“不处。”
仔细那麽一看,这不就是小组成员里那个看他曾经的女朋友眼神不纯的哥们麽,林唯洲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点笑了声。
闫礼没想到他会这麽答,有丝恐慌,“你同性恋吧,我可不是,你怕不是因为这个才分的吧?”
林唯洲无视他一副小人得志,“造谣挂科。”
“你特麽谨言慎行吧,我告诉你,我要追她。”
追就追还要报备啊?林唯洲觉得好笑,朝他扬了扬手,“去吧,做自由的风——”
原本认真打牌的汪家裕看不下去了,刺了句,“追到了吗就通知,不然我还以为你要追林唯洲呢。”
闫礼瞬间百口莫辩,而那人一秒转变成看戏的,怎麽看怎麽恶趣味,他就开始窝火了。
林唯洲刚才由于某句话很不爽的,现在这麽一整,他就冒出了想要恶心报复的坏心思。
“小心我表白你。”
直男害怕这个,看吧,闫礼立刻跳脚了,急着揪住他的衣领,林唯洲被他这麽一扯也没恼,笑得那叫一个怎麽看怎麽帅,汪家裕倒是看慌了,一起身连带着塑料凳子倒了一阵大动静,全场都看了过来。
在不远处聚群打台球的路知鸣叫了一声,行色匆匆一边指着人示意不要动手,一边将台球棍递给别人,过来路上还撞得踉跄,相当跋山涉水。
“干嘛呢?”他横到两人中间隔开距离,突然眉眼一扬,指着闫礼吃惊道,“你是哪方叫来的打手?”
邹乐融无语,过去将这二愣子拉开,重新横在那俩之间,温温和和对闫礼说,“有话好说,都是大学生,不要动手动脚的,他说什麽惹你气急败坏了?”
闫礼往後一退,指着自己,“我?我气急败坏?”
邹乐融顿了下换了个说法,“他说什麽让您……这样?”
那还能是什麽,闫礼一脸愤意指向林唯洲,“他,他他他……”
“表白”二字根本说不出口。
林唯洲不嫌事大火上浇油,“嚯,解释还打节拍……”没说完就被汪家裕捂了。
虽然是捂住了这个“祸害”,但不缺的是卧龙凤雏,那边看热闹的来了一句,“正宫抓小三戏码?”
邹乐融头大。
“放屁,不是,你们有什麽毛病?”闫礼说不过他们,一见林唯洲那无辜样就相当刺眼,这他妈自己才是真小丑,于是给林聿年递眼色,怎料他做了个闭嘴手势就杵着看戏。
完犊子,他惹林唯洲干什麽?闫礼视死如归地阖了阖眼。
最终大叔出声给他递台阶,“别打架,跟叔打牌,把这个人换下去。”
汪家裕指着自己无辜极了,“嫌我菜??”
大叔笑吟吟:“你老是作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