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问:“你还记得多少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你是怎麽离职的吗?”
“我……”游回皱眉,他仔细想了想,关于三年前,他只记得一些片段,就是妹妹遇害的时候他出现场看到的,以及後面案子突然不明不白地被勒令停止调查的事情,其馀的都是模糊的记忆残片。
在那次华遥的提示下,他也只能想起这些。
司文站起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塑料杯子,走到饮水机旁给游回倒了杯水:“不记得,对吧?”
游回说:“就是因为不记得,所以我才要看案卷资料,我需要了解当年的调查到底为什麽停了;既然我都离开了刑警队,又为什麽三年後把我重新叫回来?”
司文不答反问:“你有想过你为什麽不记得吗?在看你妹妹的案卷资料之前,你不想知道你自己在三年前那个夜晚,到底经历了什麽吗?”
他缓缓靠近游回,伸手在他脑後摸了摸,说:“在你没完全想起来之前,我不会给你看你妹妹的案卷。”
游回有些奇怪地碰了碰他刚才摸的地方:“既然你记得,那你为什麽不告诉我?”
“我并不知道你那晚发生了什麽。”司文说,“但第二天是我给你收拾的残局,也是我把你送去的医院,要不然,你今天都不一定能站在这。
我也很想知道那天你到底发生了什麽,看到了什麽,但是你从医院醒来後,什麽都不记得了,不过你倒清楚记得自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游回有些微怔,他没有再说话,而是沉眸努力回忆着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脑海里就是没有任何印象。
那段记忆像是被人从他身上抹除了一样,游回找不到任何那段记忆存在的证明。
司文说:“如果你想看你妹妹的案卷资料,那就先给我把那段记忆找回来。
要是你实在记不得,那我建议你去心理诊所看看,或者去问你现在的男朋友。”
……
元寿正倚在桌边看资料,活动脖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游回从司文办公室出来。
他赶紧迎上去,问:“怎麽样?看着案卷了吗?”
游回摇摇头,他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元寿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以前我也去试过,司长也不给我看,等下次,你再问问。”
游回道:“我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有些失落罢了。对了寿爷,小梁山案进展到哪里了,咱们现在是个什麽样的侦破方向?”
元寿:“先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可能是熟人作案,所以我们正在传唤那天晚上参加乔星河生日聚会的人,进展没那麽快,他们不一定都有时间,所以现在在约呢,这个工作得进行好几天。”
说着他左顾右看,刻意压低声音道:“对了,今天那个乔白娅要过来做笔录,你一会去我办公室待会?那娘们来我们这情绪都很激动,我怕她见到你又有什麽过激行为。”
游回沉默了下,说:“我去一趟法医实验室。”
法医实验室。
华遥给游回倒了杯水,她问道:“怎麽样?司文给你看了吗?”
游回摇头,华遥嘴里发出呵的一声,说:“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司文说我把三年前的事情想起来就能看案卷了。”游回道。“但我想不起来。”
他擡头看华遥:“我之前听元寿说,你因为看我妹妹的案卷被停职一个月?”
华遥点头:“那时候你要离职,你离开了,蔓蔓的案子无人能接手,我很生气,去找司文理论,但是司文不理会我,还把我赶出来,我是一时生气才偷看了案卷。”
游回问:“你看到了什麽?”
华遥道:“什麽都没看到,就被司文发现了。”
“司文应该是有什麽不能说的苦衷。”游回说,“以前他没这麽轴。”
华遥道:“不说这个了,你到我这里来,不应该是为了跟我吐槽这个事情吧?”
游回:“我想看看乔星河的尸检报告。”
华遥道:“尸检报告我已经交给元队了,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讲给你听。”
游回点头:“挑你没讲过的说。”
华遥长了张嘴,她哪还记得自己讲过哪些。
于是重新说了一遍:“死者是被人虐待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他身上有很多因暴力虐待而留下的伤痕,有刀伤丶鞭打伤丶电击伤还有烙烤伤。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脸也被毁容了,看得出来下手的人非常憎恶死者,几乎是毫不留情。
而且在死者断气後,凶手还没有停滞虐待的行为,那根穿过死者身体的铁管就是在死者死後插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