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手机放在桌上,上面赫然是一只手的图片,苏柯榕纤细的手腕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而他的掌心有一个结疤的伤,伤口的图案是数字九。
“听说患者是警官带过来的,我觉得可能会对你们有用,我就拍下来了。”
游回沉默地看了一会,说:“您能把这张照片发给我吗?”
“可以。”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游回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铅。
他直觉苏柯榕与曲光被害脱不了干系,且苏柯榕可能是一个巨大突破口,可现在医生告知他,苏柯榕有可能醒不过来。
他脑部失血过多,而且供氧不足,极有可能会导致严重的脑损伤。
刚开始查到点眉目,苏柯榕就出了意外。
游回靠在墙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苏柯榕躺在囚禁室里的画面。
白色招魂幡,黄色符纸,冥币,还有苏柯榕躺下来的位置。
游回猛地睁开眼睛,他突然想到什麽,飞快拿出手机,打电话回警司。
吩咐完一切後,游回回到苏柯榕的病房,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现在苏柯榕还需要进行生命监测,需要人时时刻刻陪护。
游回给元寿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联系到苏柯榕的家人。
元寿说:“我们查到了他的父母,现在还没进行联系,不过灰儿,走访消息说苏柯榕跟他父母很早之前就断绝了关系,去找他们,让他们过来照顾苏柯榕,可能不太能实现。”
“总得试一试。”游回说。“尽可能多的去了解苏柯榕的情况,还有去查一下,他跟曲光是怎麽认识的。”
“行,对了灰儿,我们也查到了苏柯榕家确实有一个保姆阿姨,叫金阿蓉,五十六岁,是本地人。
金阿蓉主要负责给苏柯榕买菜,处理冰箱里不新鲜的食物,并随时添置,偶尔会根据苏柯榕要求下厨,她已经在苏柯榕家干了五年。”
游回道:“你看看能不能请她来警司一趟,问问苏柯榕的事情。”
“好,我立马去安排。”
段良很快就回来了。
他说:“游探长,我查到了这几年苏柯榕的就诊记录,发现今年他确实有一次因为流産大出血,在这里进行过抢救,而且这份记录是完整的,陪在他身边的人叫金阿蓉。”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去年丶前年苏柯榕也有很频繁的就诊记录,有几次是急症抢救,大部分是看産科和Omega专门的门诊,他的生殖腔好像出了问题,看就诊内容,一半都是关于这个的。”
游回点头:“把这些资料复印一份拿回去。”
“好,我这就去。”
段良离开後,游回打开病房门,法医助理见到他立即站了起来。
游回示意他不用这样,让他坐下,说:“交接的人很快就到了。”
法医助理叫小胖,人如其名,是个胖胖的男生,看起来憨厚老实。
游回走到病床边,看到苏柯榕的左手已经缠上了一层绷带,把那个奇怪的伤口覆盖住了。
他又掀开苏柯榕脚底下的被子,在他的脚腕上发现了一些深紫破损的痕迹。
“他这个丶应该是长时间带脚铐,因磨损而留下的痕迹。”旁边的小胖怯怯开口道。
游回问:“你随车来医院,有什麽发现的吗?”
“有,除了脚部的镣铐伤痕,苏柯榕的两只手的手腕处都有明显的割伤划痕,有些还很深,很像自残的伤口,另外——”
小胖指了下苏柯榕的左手说:“他的左手有利器造成的割伤,根据伤口走向和位置,我倾向于是他自己割的,看伤口面积,应该是小刀之类造成的。”
游回问:“拍照片了吗?”
小胖赶紧说:“有,我拍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照片给游回看。
游回看了眼,与医生给他看的别无二致,他问:“能再具体点吗?”
小胖顿了下,说:“苏柯榕右手中指有一道很深的小伤口,应该是握刀时造成的,能形成这种伤口,我觉得应该是应用于雕刻剪纸一类的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