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打着哈欠,眯着眼盯着下方的青纱惟帐。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小鸡啄米。
天际破晓,一双白皙的手拉开了纱帐,一头乌发顺着床榻而落,起身半躺着。
他揉着眉心,举手投足间优雅至极,露出大片的肌肤,再往下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薄肌。
莫风橙已经睡死过去,还带着轻微的鼾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个安静的卧室内,显得格外的清楚。
苍玦看了眼屋顶上的人儿,见她整个人趴在房梁上,抱着房梁,还吧唧嘴。
苍玦:“。。。。。。”
“你就是这麽上岗的麽?”
他的声音很大,但是上方之人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而且因为这声,惹得她不爽了。
“别吵吵,再吵姐毙了你。”
苍玦靠在床上,双手环胸,盯着那人给气笑了。他抓过几张宣纸,揉成一团,精准地砸到她的脸上。
莫风橙被砸得清醒了,迷迷糊糊地起来,一睁眼对上了一双铅灰色的眸子。
“大人,你醒了,呵呵呵,早上好。”她招财猫似招手。
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实在没忍住便睡了过去,刚巧一切都被苍玦撞上了。
“半柱香,六枚银子,扣了。”他微笑。
“。。。。。。属下认罚。”
苍玦心情畅快了,愉悦了。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不紧不慢地别着腰带。
莫风橙现在发现了,他的快乐是建立在抓自己的小辫子之上。。。。。。
苍玦不喜旁人伺候,沐面丶漱齿,叠好被褥。将自己的一切打理得一尘不染,而後也没吃东西,便去上朝了。
莫风橙也自是要跟去的,只不过到了皇城大内,她要守在外头,和其馀的影卫一样,在不远处候着。
殿内。
“陛下,皇宫外城墙的翻修丶还有祈福观的修建,是时候提上日程了。”一位白胡子老官员说道。
“是啊,现在城墙颜色暗淡,缺乏美观。还有祈福观,修建成功後上天感念陛下之功,陛下必定会福寿绵延,洪福齐天。”
殿上高位之人,端坐中央。龙纹金线雕饰的衣摆轻扬,龙体凤姿,九五之尊。
寂明觞指尖落在龙椅的扶手上,喜怒不形于色。
他看了一眼在自己右下方之人,却见此人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认真地倾听着大臣的发言。
他们这些话,很快便有人反驳,“修城墙劳民伤财,岂能因一点点缺乏美观的原因便要将城墙颜色换了个遍?”
“宫内已有祭坛,天坛丶地坛,何必还需个祈福观?难不成那两个坛是摆设?你这是将先帝丶太祖落于何处?”,他拱手向天,愤愤不满地说道。
“我问你,那能一样吗?羊肉和猪肉,诶,你吃起来味道一样?陛下,此人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居心何在?”
“陛下,他粗鄙,难登大雅之堂。故,他所言皆为出虚恭!”
寂明觞开口,面上没有任何不耐,“李少监,你待如何?”
他一开口,原本嘈杂的殿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被点名的李少监出列,他心里叫苦,他听出来了,皇上这是要让他站队。
他只得硬着头皮和稀泥,“回禀陛下,臣认为给城墙换颜色,此工程简单,耗时较短。只是这建观,耗时长,也更为额复杂,耗费钱财较之更甚。”
他所有的话只说一半,同样要修,那便只修一半。中庸之道,很多时候比任何都管用。
“太尉觉得呢?”寂明觞看了一眼苍玦。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人身上,他独树一帜,站在最前方。他是大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太尉,地位超然。
苍玦上前了一步,拱手说道:“依臣之拙见,城墙的颜色在臣看来,并未有任何不适。一来城墙并非倒塌等危急人命之事;二来修缮必需户部支出,减少不必要的支出,何乐而不为?”
“这观的修建出发点是极好,但并非必修不可。若是要修观,则劳民伤财,开支巨大,到时怨声载道,民怨四起,这就得不偿失了。”
他说完後,立刻有人附议。
“太尉大人所言有理!”
“陛下,臣赞成太尉大人所言。”
声浪愈发大,甚至一些刚刚骂得极狠,想要修观之人也在此斟酌,转而点头。
寂明觞眼神直直地看着下方之人,对上了苍玦的眸子,暗流涌动,“若是朕一定要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