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带着艾伦先生紧跟其後进入大厅,走廊上只剩下我和理查德。
身後又传来两道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杰弗里与亨利。
转头对着身後两人道:“走吧,大家今天都是来看钻石,钻石马上就要登场亮相,大家想必都已经等不及。”
杰弗里附和道:“是啊,我有时候睡觉都会梦到这颗钻石,我早就想亲眼见识一番。”
“。。。那一定不是什麽美梦。”我淡淡地点评道。
一行四人进入大厅,理查德和我坐到大厅中央的沙发,理查德坐在左边,我坐在右边;戈弗雷爵士等四人站在右边不远处,加特拉背对着我们正在打开保险柜。
我对着身边的理查德问道:“你现在是什麽感觉?”
“期待,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我现在感觉。。。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理查德目视前方地答复道,语气中带着少有的紧张和不安。
闻言,出于某种心理,我学着晶子那样,左手按住理查德放在大腿上的右手,传递安抚的意味。
理查德低头看一眼右手,然後上身靠向我这边,小声说道:“杰弗里认为你和我已经。。。咳,你懂得,你是不是说了什麽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倒是没有,不过,当时在厨房,我可能是表现得。。。嗯,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莫名感觉有些心虚。
条件反射地迅速扫视一番周围,发现似乎没人注意这里,伯爵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保险柜前的加特拉。
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同样小声地回复道:“绝对没有!杰弗里又在胡言乱语。”
理查德语气平淡地说道:“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想法,我还在纠结到底要怎麽答复你。”
言罢,理查德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我顺着视线看去,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因为,理查德的右手放在大腿,我此时的行为,看上去就像是在。。。性骚扰。
触电一般地赶紧收回左手,急切地解释道:“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想太多,我没有生气,仅仅只是这种程度,我还不至于感到不适。”理查德忽然打断道。
这话听上去十分大度,仔细一品,这话分明是建立在一个前提:我就是在。。。
感觉背上一沉,忽然又背上一口大锅,这口锅的名字还是性骚扰。
冤枉啊!我真没有占便宜的主观意愿!?你为什麽就是不听我的辩解?!
开口想要继续争辩,忽然意识到场合不对,到嘴边的话又全部收回。
再加上,另一个重要的理由:这位的语气实在太过肯定,貌似已经先入为主地给我定罪;我再怎麽辩解可能也是无用功。
心下无奈叹气,接受现实一般地放弃自辩。
深呼吸,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收敛心神的同时视线上移,扫视一番理查德精致的脸庞。
白皙如雪的皮肤丶淡金色的卷发丶海蓝色的眼睛丶高挺的鼻梁,嘴唇薄得好似冷漠无情之人,其实是个很可爱的甜品大王。
我轻声感叹道:“真是辛苦你,平时还要应付那些居心不良的客人,天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麽才有今天的淡定。”
理查德瞥了我一眼,轻哼一声,移开视线看向另一边的墙壁,感觉好像在闹别扭。
。。。你不是说不生气吗?所以,其实还是在生气?
哐当,保险柜关闭的沉重声响。
加特拉举着一个金色托盘,其上盛放着一个黑色天鹅绒盒子,盒子里头应该就是那颗“钻石”,或者说,白色蓝宝石。
加特拉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缓缓地打开珠宝盒,其中的内容物显露出真面目。
这颗透明的宝石,它确实切割成钻石常见的圆形,不仔细看,确实很容易先入为主地被看作钻石;仔细一看,这颗宝石的光泽明显有些不同于钻石,尤其是缺少钻石那种如同彩虹般的火彩,稍微懂行一点的人应该都能分辨,难怪第七代伯爵会把这颗宝石藏得如此严实,这个秘密一旦见光便会暴露真相,字面意义上的不能见光。
我看向身边的理查德,对方也朝着我微不可察地点头。
右边的戈弗雷爵士吩咐一声艾伦先生,这位宝石鉴定师便上前查看起盒中的宝石,他一开始想要用带着手套的手拿起这颗宝石,但是,加特拉非常严厉地制止艾伦先生,後者只得在不接触的情况下进行肉眼观察。
不一会儿,艾伦先生便冷静地陈述道:“这不是一颗钻石,这是一颗白色蓝宝石。”
“什麽!”加特拉丶亨利和理查德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我又转头看向理查德,发现对方脸上还残留着教科书式的惊讶和不敢置信,很快就收敛起惊讶的表情,因为,正常人的惊讶表情本就不会存在太久,持续超过好几秒的惊讶表情才显得不真实。
。。。你演得好逼真,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平时是不是也经常演我?
加特拉站在原地直呼不可能,随即有些失态地开始与艾伦先生争辩,後者依旧十分冷静地强调自己的专业性,并且底气十足地赌上自己的名誉,听上去也是一位十分骄傲的人。
场面有些混乱,伯爵也只是皱眉盯着盒中的宝石,似乎一时半会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个,我刚才看见保险柜里还有一些文件,答案也许就藏在那些文件之中。”我出声对着伯爵提醒道。
闻言,伯爵还没有做出反应,杰弗里已经上前吩咐道:“加特拉,打开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