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昨晚在餐厅时,一些不起眼的细节,维多利亚夫人在交谈时有明确差异的态度,她对现任伯爵还算尊敬有礼,她对杰弗里就是不留情面,她对理查德倒是堪称和颜悦色。
她也许是在理查德身上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一样地面对家族的逼迫,逼迫的还都是婚姻相关:一个被家族逼得不能离婚,一个被家族逼得必须结婚。
她对我。。。嗨!算我倒霉,谁叫我看着像她过世的丈夫?
呵呵,这个笑话好冷,空调遥控器在哪?
亨利继续说道:“我不是在为维多利亚夫人辩解,我认为中田先生需要知道真相。”
看着眼前骨瘦如柴丶撑不起衬衫的亨利,心下划过几道思绪,脱口而出道:“你不认同其他人的做法,无论是逼迫维多利亚女士还是理查。。。”
中途收声,察觉到话语的不妥,眼前这位跟我关系没到那份上,作为刚认识不久的人,这番话语有些太过失礼。
“你觉得是就是吧。”亨利勉强地扯动嘴角,似乎想要做出一个微笑,只是不太成功,最後只有一个类似苦笑的表情。
平心而论,亨利其实底子还挺好,五官长相都还挺精致,脸型应该算是瓜子脸,收拾一下应该也是个俊秀青年,前提是忽略对方此时营养不良的身形。
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个,你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
“。。。你是营养师吗?”亨利面露无语地问道。
“不,你听我说,不按时吃饭容易産生胃炎。。。”
就这样,我一口气说了许多按时吃饭的重要性,我在无数个场合劝说裕美一定要按时吃饭,哪怕工作在忙;可惜,我每次总能找到裕美没有好好吃饭的证据,伤脑筋的同时只能下次再劝。
亨利很安静地听完这一长串话,脸上倒是没有什麽不耐,甚至略带好奇地问道:“你家里是不是也有不省心的弟弟?”
我被问得一噎,不晓得亨利怎麽得出这个结论,不过也是老实回复道:“没有,我是独生子女,不过,我家里倒是有个不省心的母亲,天天忙着工作,时常跳餐,经常吃些没营养的速食品。”
“那不是跟杰弗一样?你这话应该跟他讲。”
杰弗?谁啊?哦,杰弗里的简称,家人和亲密朋友之间使用的称呼,等同于理查德的理奇。
“。。。你是没见过我和他相处时的样子,我和他可能有点气场不合。”
“是吗?我以为你们关系挺好,在我这里,杰弗对你一直都是赞不绝口。”
闻言,心下感觉非常诧异,我这都已经吼了他三次,坑了他一回,踩了他一脚,最後还把他丢出房间,这样还能在背後夸我???
如果亨利说的是实话,那麽杰弗里只能说是受虐狂。
。。。不,对于杰弗里,也许,有人骂他,他反而会不那麽痛苦。
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杰弗里敲门时习惯的节奏和力度,我已经可以辩认出。
“进来!”朝着门口大喊一声。
房门打开,人还没看清,杰弗里的声音已经传来:“早上好!正义君。”
指着门口向亨利吐槽道:“说到魔鬼,魔鬼就到。”
亨利神色如常地点头附和,他估计以为这句话是比喻说法,我其实使用的是字面意思。
“哎呀,今天可真是个好天。。。亨利,你怎麽在这?”杰弗里进入房间後惊讶地问道。
咦?杰弗里怎麽嘴角破了个口丶左边脸颊还有一大块青紫?昨天晚上明明还没有。
“我来找中田先生聊天,我今天。。。杰弗,你脸上是怎麽回事?”亨利有些着急地起身上前道,靠近後,仔细观察杰弗里受伤的地方。
“没事,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杰弗里不在意地摆手道,说话同时似乎习惯性地想要微笑,结果牵动伤口,一下子变成倒吸冷气。
亨利见此明显变得更加着急,连声说道:“你别再说话!你跟我去上药。”
“这只是小事,我还有未完成的事务。”杰弗里语气随意地对着亨利道,言罢,转头看向我道:“正义君,理奇在他的房间等你。”
“理查德?他要找我为什麽不自己来?还要叫你做传声筒?”
“嘛,这不是考虑到正义君不认得路,我来带你去理奇的房间。”
。。。你不会把我带去奇怪的地方吧?
亨利插话道:“我带中田先生去理奇的房间,杰弗你赶紧去上药。”
“放轻松,亨利。”杰弗轻拍亨利的肩膀,随即继续劝道:“你先去钢琴房,我这边处理完就去找你。”
“。。。我知道了,我会带上药箱。”亨利满脸无奈地妥协道,临行之前,亨利又对着我交代道:“中田先生,拜托请看住杰弗,他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工作无关的事基本想不起来。”
吃饭都想不起来,更不要提去上药。
“明白,我会记得提醒他。”
亨利点头,临走前又担心地看了一眼杰弗里,这才慢悠悠地开门离开。
杰弗里目送亨利走出房间,然後又看向我道:“走吧,正义君。”
起身的同时又産生些许犹豫,不由地开口道:“我好像还在生病,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或者书房以外的其他房间。”
“你在担心维多利亚女士?放心,如果半路遇到她,我替你应付她;反正,我也从来不喜欢她。”杰弗里边说边走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後对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至少,我们还是有一个共同点。”
迈步走出房间,杰弗里很快也跟出来,带领我前往理查德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