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叶弦清说完好一会儿之後,也没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
良久之後,才开口问了一句:“所以你去国外那一年,其实是死了,来这儿了?”
叶弦清不知道怎麽地眼睛有点酸涩,开口的声音也有些哑:“是啊。其实我到了N国之後,飞机刚落地,连机场都没出,便又买了回去的机票,只是没想到坠机了。然後,一醒来,就在这儿了。”
凌笙嗓子也干涩的厉害,像是有什麽东西叫嚣着要从嗓子里出来,却又被堵着出不来:“你为什麽又要回来?不是走了吗,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吗,为什麽又买回来的机票?”说着便不自觉地吼了出来,几滴透明的泪也滑落眼眶,湿了脸庞。
叶弦清微微起身,弯着腰,将凌笙整个人抱在了怀里,手指轻抚着他的发丝,嘴唇在上面克制又缱绻地落下了一个个轻吻。嘴里柔声说着:“我这不是在吗?”
凌笙却感觉自己的眼泪像泄闸的洪水一般无止境地涌出来,甚至连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
他从没想过叶璟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那个世界的,想必,很痛吧,真的很痛吧…
他们谁都没对对方说过什麽“我喜欢你”之类的字眼,但谁都看得到对方眼里几乎要倾泻而出却又被死死地压制着的汹涌情感。
直到叶璟对他说“我要去H国了,以後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的时候,他才把眼里的爱意尽数藏了个干净然後轻飘飘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从此,一场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産生的情感,消亡了,死了!
他们谁都不想被世俗的洪流冲刷,被世俗的声音影响,可他们最终真的被关在了世俗的牢笼里。
密不透风,黑暗无光,令人窒息…
他们,终究是败了!
所幸,从来没有宣之于口,起码,给自己留了点尊严。
或许,他们就应该是相看两厌,互不对付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什麽时候,想骂那个人变成了想那个人。然後,一切,都变了味…
但却落了个无疾而终的下场。
于是,叶璟在凌笙这里又变成了那个龟毛的令人发指的老狗比上司叶璟,他们也不会再相见。
可谁知,一场奇异的穿越又将他们拉在了一起。好似,他们之间真的有条红线,甚至,从来都没断过。
凌笙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开始微微发疼了。伸手一摸,烫得厉害,他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叶弦清立马松开了人,急切道:“别动,我看看。”说着,便将指尖触上了眼眶周围,只是没碰红着的地方。但是指尖带着的那丝丝凉意也让凌笙觉得舒服。
从袖里掏出来上次给凌笙抹了手指的药出来,用指尖微微蘸了一点,轻柔地给凌笙涂抹到眼眶上後,才柔声道了句:“过一会儿就好了。对不起,是我的错。”
凌笙缓过来之後,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叶璟这老狗比看了自己这副样子,该不会以为他真的爱他爱的难以自拔,深入骨髓,非他不可吧!虽然说,确实也差不多,但是不能让他这麽膨胀。
却没想到,叶弦清只是轻轻道了句:“至于其他的细枝末节,我回去了再给你解释。现在,先看看这铺子有没有什麽问题,我们得赶紧着手准备招聘人手的事儿了。毕竟,得赶紧开张赚钱,才能把本赚回来啊!”
凌笙:“没什麽问题。等会儿回去,便写了告示让谢蕴拿出来贴吧。明天便可以开始选拔了。”
叶弦清:“好。”
凌笙擡起头,直直地望进叶弦清的眼里,郑重地喊了一声:“叶璟。”
叶弦清有点愣住了,凌笙的眼里盛着让他心惊的认真,但却转瞬即逝,然後他问了一句:“怎麽了?”
凌笙笑着看他:“没事儿。许久没喊这个名字了,或许以後也不会再喊了,那就跟它道个别好了。”
毕竟,对于这个名字,他没什麽美好的回忆,不是糟心便是疼痛。
叶弦清:“也是,从此以後不会再有叶璟了,只有叶弦清。”
凌笙在叶弦清的注视中,喊出了一声叶弦清央求了很久的想听的称呼:“弦清哥哥。”
叶弦清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那一刻骤停了,而且,他也真的硬。了。
“艹!”
一把将凌笙揽在了怀里,却没看到凌笙那想要“吃”掉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