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然看他的眼神像看异类。
但又觉得,如果是他,倒也合乎情理。
她低下头来,划开手机,“我收回有女生给你送水那句话,你大学一定是个弱不禁风的瘦鸡。”
她也是随口一说,以为陆迟也懒得搭理这种话题,却在她切了几个应用後,忽然收到了回复。
“没有,会跑步。”
然後,商然脑海里的电线杆陆迟又渐渐挺拔了起来。
她生了八卦的心思,又侧头问去:“那你大学谈恋爱怎麽办?天天泡图书馆人家能愿意?”
陆迟:“不谈恋爱,浪费时间。”
商然:……
她就感觉,在他心里,可能只有按部就班的学习毕业工作才不算浪费时间。
商然咋舌,接着花店的话题她跟他八卦:“哎,不过说起花店那大爷,孙子倒是不错。”
她摊开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陆迟,我的手就是在他那里买的药膏。”
嘴角的弧度缓缓隐下,陆迟平淡道:“花店里卖药膏?病急不是这麽乱投医的吧。”
商然收回手,笑嘻嘻地跟他解释:“你看我像傻子吗?他孙子是在药店工作好吗,而且人家那服务态度,就不像你了。”
骨节分明的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拇指无意识敲着皮质边缘。
陆迟目光始终平视前方。
深邃的眼眸像一汪幽潭,看不出情绪的波澜。
半晌,他擡了手,调整了下後视镜角度。
边说着:“这是给人家打探仔细了。”
商然低头玩手机,听到随意回了句,“打探他做什麽,我没那麽闲,偶遇的就是,不过看他长得帅才拿出来说说。”
红灯亮起,长腿弯曲踩下刹车,车子缓缓停下。
他面无表情,难得在这种话题上与她有来有回,“你看上的人真不少。”
商然看搞笑视频差点没憋住笑,一边咯咯笑一边回复:“噗……我看上什麽了我,有你一个就够我累了,我哪有那麽多精力。”
话落,车里只剩了手机里聒噪的视频声。
换了绿灯,车子开始匀速行驶,车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灯光闪进眼睛馀光里。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
手机一扣,忽地转头看向陆迟,嘴里还嚷嚷着,“陆医生,你刚才吃醋了?”
“对不对,你是不是吃醋了?”
“因为我夸别的男生,所以你不愿意听了对不对?”
“陆医生陆医生陆医生。”
她越说越起劲,嘴角弧度也越咧越大。
如果不是安全带还束着她,她人都要飞出去了。
陆迟越听越觉得离谱。
他本不想回复,又被旁边音量逐渐增大的陆医生吵得耳朵疼。
他回她,“没有。”
商然哦了一声,又开始默默玩手机。
开了大半段路,商然忽然扭头,小声唤他,“陆迟。”
陆迟开着车,瞥了她一眼,“嗯?”
商然说:“你笑起来好看。”
陆迟没吭声,商然又说:“你看我,一看到你就想笑,你都不冲我笑。”
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转了个方向。
陆迟回复她,“我看起来像个笑话吗?一看到我就想笑。”
商然白了他一眼,“你不像笑话,但是你说的笑话,很冷。”
陆迟没再接话。
但忽然觉得。
刚才突兀的一段对话。
好像是两人难得地正儿八经的对话。
半晌,他还是开了口,“你乖乖听话,我就冲你多笑。”
商然脸上漫上笑,“那我一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