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前雪怕自己笑出来,很用力地咬着嘴,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房间里有浴室,季涯放了水,虞前雪一个人泡了进去。
他深呼了一口气,确定季涯应该听不见之後,一个人开始笑了起来。
这个时长……第一次毫无经验的小攻果然是这样的……
但虞前雪不敢笑。因为他刚刚看了眼床头摘下来的表,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他洗完最好就要赶紧出去,才来得及把季涯送走。
他怕笑了之後把季涯惹急了,拉着他继续实践,赶不上飞机,所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热水没过他的膝盖,虞前雪感到一点疼痛。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好几处红印子。
“……”
咬人还挺在行的。
离开浴室之前,虞前雪对着镜子照了一会,仔细检查他裸露的皮肤上没有红点,才放心地走出了浴室。
忍住,不能笑。
虞前雪本想帮季涯拎点东西,季涯不肯。虞前雪立刻福至心灵地靠在背後的墙上,缩起手:“……你自己拿吧,我没力气了。”
“……”
显然,季涯心里是不相信虞前雪真没力气了的。但他又不得不表面上相信,无法戳穿虞前雪,没什麽表情地拎着包走了。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两人坐在後排,但不是一左一右,虞前雪被季涯拉着贴在他旁边。
……要不要说什麽?
可是说什麽呢?
“你困不困?”季涯问他,“要不要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表面是问句,实则是祈使句。虞前雪立刻作势靠在季涯肩膀上,闭上眼睛:“嗯,我好困。”
到机场,虞前雪跟在季涯後面,走到登机口。已经五点半多了,离他的飞机起飞的时间非常近了。
虞前雪这才从刚刚的情绪中脱身,意识到,一个小时前,他们还离得那麽近,而二十分钟後,季涯将要离他越来远,直到相隔整个大洋。
季涯的那个学校好像还在美国东海岸,那就更远了……
他抱住了季涯:“哥……”
季涯也抱住了他。广播里开始播报他那班航班的信息,快到登机的时间了。
季涯退开了点,松开了他。虞前雪擡头看向季涯,觉得差不多到说最後道别的话的时机了。
……总感觉,现在他看季涯,多了一层说不出的滤镜。季涯没什麽表情,只是两眼都在和他对视。虞前雪觉得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好看,看得他想吻他。
还有,他的五观丶整张脸丶整个人,怎麽这麽好看?虞前雪视线滑过季涯的下巴,随之回想到他下巴抵在他背上的感觉。
季涯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说:“……你等我回来……”
这话,表面听起来无比正常,似乎只是普通的一句道别用语。
但虞前雪听懂了季涯的真实意思,这句话并没有说完,还有未尽的动词。
“……”
虞前雪怕踩到他尾巴,不敢有表情,点头答应了。
季涯转身离开,他的身影从背後看,格外高,肌肉线条漂亮,压低着帽子,看起来像不好搭讪的帅哥。
虞前雪站在原地,看着窗外的飞机上了跑道,飞走,又过了一会,才离开打车回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是七点。时光尚早,他在门口买了点早点吃,周围有几个大爷在喝豆汁,一旁有个大妈在煮豆汁,熏得虞前雪拎着早饭袋子逃进了学校。
虽然时间很早,但他已经醒过来了五个小时,并在这五个小时里,经历了突然到来的被动尝试,洗了遍澡,还送别了要去留学一阵的男朋友,赶回学校打杂……
好累。
虞前雪偷偷打了个哈欠,在他的电脑面前按着键盘,删除修改一些贴错地方的装饰性配图。
主持狼人杀的师姐走了过来,看了眼虞前雪,夸他:“师弟好认真。”
虞前雪笑了笑,师姐瞥了他的电脑一眼,不解地问:“……师弟,你手上是什麽?”
“嗯?”虞前雪低头看了眼,立刻把胳膊从桌上撤了回来,欲盖弥彰地解释,“哈哈,可能是受伤了吧,我去买点创口贴……”
师姐表情依旧疑惑,看起来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真相。虞前雪从实验室落荒而逃,去楼下一个小超市买了个创口贴。
……他在浴室照镜子的时候,只看了脖子,没注意到,手腕上,有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