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被关紧的声音。
金材昱弯下腰动作粗鲁的捧起面浴涓涓的水流,一下一下的用冰冷的水冲击着自己的脸,水面上的平静被一次又一次的击碎又重新聚拢。
过了好一会儿,他双手撑在面浴的水缸上,擡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镜子里的人还是那个样子,可,只有金材昱自己才能看到,他的旁边有一个恶魔在他身边飘来飘去,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你这样不累吗?你爱她,可是她不自觉,她从不告诉你她在哪见了谁,说了什麽,她明明知道你有多在乎她,可她还是和元斌卿卿我我,她还会偶尔关注权志龙的动态,而她只会用那种让人恶心的眼神看你。
你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占有欲去等待她的青睐,她却永远有比你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在她眼里,不管是谁,都比你更重要,她人虽然和你在一起,可,谁知道她的心里都装着谁呢?想要避免这种日夜猜忌的痛苦吗?想要重新做回金材昱吗?那就杀了她丶不爱你的人,就让她死!捅死她丶捅死她丶捅死:她……”
与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安静角落里,金材昱一张脸惨白,瞳孔有些失焦,嘴角嗡动着低喃了一句“捅死她?”
突然,不远处的走廊传来几道耳熟的人声惊得失神的金材昱陡然一震,回过神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放松下来。
“兄弟一场,你到底帮不帮我这个忙?”男人的声音努力在压低。
金材昱眯了眯眼,这个声音好像李秉宪。
“不是……女人是你自己招惹的,搞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能怎麽帮?”元斌单手插着裤袋,斜靠在走廊的墙上,声音有些冷眼旁观的漫不经心。
金材昱错愕一瞬,这个声音,他刚才还听过,只不过之前犹如夏日般热烈,而现在却有种独善其身的冷冽。
一墙之隔的地方,金材昱微微拧眉,准备转身离开,他对这两个货色身上那点儿男男女女的事情不感兴趣。
李秉宪用带着光州的方言笑的有些贱嗖嗖地说了一句
“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麽成为兄弟的?年轻的时候,我们可是玩得很不错呢。”
元斌站直了身子,看向李秉宪的目光中带上了冷意“喝醉了,就好好回家躺着,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别开口。”
李秉宪听出他话语里的警告之意,嬉皮笑脸的凑上去,拍打着元斌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哥。”元斌手指轻轻用力,把李秉宪的手从肩膀上挪开,然後伸手松了松领结“我很少和你用敬语的,有事,就就事论事,不要来试探我的底线,能帮的忙,我会帮,但,你要再这样子说话,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麽好谈的了。”
李秉宪开口想说些什麽,又顾忌他们所处的地方,于是推开一间空着的休息室,半拖半拽的把元斌拉了进去。
金材昱皱了皱眉,元斌有把柄在李秉宪手里?
他盯着斜对角刚刚关上的那扇门,然後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
他拿出手机,搜了搜手机里分组为“工具”的联系人们。
这个人不行,他现在在日本,这个人……嗯,他现在肯定赶不过来。咦?这个家夥,虽然蠢了点,但刚才好像在场外看见他了,就他吧!
狗仔正和几个同行在酒宴外面侃大山,聊得慷慨激昂丶不亦乐乎,还是身旁的人提醒他手机响了,才看到来电。本打算挂断的手不自觉的点了接听。
没办法,作为“太子”曾经的“狗”。
即使主人换了几茬,但“狗”始终是狗,无法抗拒任何一任主人的命令。
不多时,金材昱就看到狗仔混进来了。
他站在走廊公共吸烟室门口抽着烟,和不远处的狗仔轻轻颔首。
而此时,房间里的元斌被厚颜无耻的李某人给气笑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闯的祸,吹的牛逼,现在要用我的脸面去平?”元斌揉着太阳穴,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侃侃而谈的李秉宪,他自以为足够了解这家夥的德行,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
李秉宪双手捂着脸缩在单人沙发的角落里,对元斌的奚落不发一言,从小他就知道,求人办事就得不要脸点儿,脸皮要厚,应有尽有。
“行了,别TM的装了,这麽能装,你麻袋成精吗?”元斌猛地把身侧的抱枕扔向李秉宪。
李秉宪侧头躲开,放下手,笑容放的很大“我就知道,你最义气。”
元斌还想开口怒骂这不要碧莲的家夥,却被敲门声打断。
“客人您好,方便我进去补充些饮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