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钧闻顿了顿,低声笑了一下:“少说胡话,赶紧睡觉。”
“别啊,”时缈开始耍赖,不肯松手,“你跑什麽?”
“时缈,”许钧闻一字一顿地念她的名字,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你想干什麽?”
“可是,如果我想让你留下呢?”
时缈半眯着眼睛,似乎是正费力地从黑暗中辨别许钧闻的轮廓。
酒精将她的气息染上暧昧的味道,时缈的手从他的袖口,滑到他的手掌,然後将自己的手蜷在他的掌心里。
许钧闻下意识地握住,将她整个手圈进自己的手心里。
“别走了嘛,陪陪我啊,我害怕。”她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声线闷闷的,听起来含糊中带着一点软糯,很好欺负的样子。
许钧闻站在原地没有动。
接着窗外投进来的一丝月光,许钧闻沉默着注视着时缈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究竟是真的醉酒还是故意装醉。
“时缈,你再说一遍。”他低声问,“你想我怎麽样?”
“留下来吧许钧闻,”时缈再次重复一遍,“我想让你留下陪我,不然我害怕。”
他嗤笑一声:“我留下了,你才是真的应该害怕。”
许钧闻俯下身,亲吻了一下时缈的侧脸:“往里挪点儿。”
时缈从善如流地翻了个身,留出了半张床的空位。
许钧闻合衣上床,隔着被子将时缈抱紧怀里,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现在可以睡觉了吧?”
时缈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发丝扫在他的脖颈上,泛起一片缠缠绵绵的痒。
“不行。”她开始耍赖。
“那你想怎麽样?”
“亲我一下。”
“……”
“好了,睡觉。”
“不行,再亲一下。”
“……睡觉。”
“再……”
“不行,睡觉,不然揍你了。”
“呜呜呜你凶我,不理你了。”
“……好了听话,赶快睡觉。”
“好吧。”
“……”
“许钧闻。”
“嗯?”
“我爱你。”
时至今日,许钧闻仍然不知道,那天晚上时缈到底真的喝醉了,还是装醉只为了能堂而皇之地跟他回到那个出租屋。
但他始终记得,自己心爱的姑娘,曾经乖顺软糯地窝在他怀里,在一片静谧中,不遮不掩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我也爱你。”
他当时如是说。
现在也仍是。
*
时缈起身的动作顿住,她望向许钧闻:“为什麽想让我留下来?”
许钧闻挑了下眉,四两拨千斤,用问题回答问题:
“那你又为什麽一直留着那个手机和那些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