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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好耍（第2页）

向阳的心丶如钟，伯恩却在含着露水的清晨敲响了他，回声如波，翻滚过每处的生机勃勃。

“你为什麽会这麽想？”

伯恩在向阳惊讶的眼神中回神，柔声道：“因为我也做过类似的梦。”

对他来讲，生活不是通往繁华的柏油路，而是错综复杂的田间小径，他掌着灯，茕茕踽踽，而那每一条分岔路口，就是他灵魂的通道。

向阳仍不死心，继续追问上来，伯恩只好挑了些向阳感兴趣的回答：“我之前梦见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但现实中我还是活到了现在，所以那时候我就猜测，那个小时候的我可能来自于同一阶段的不同时空，并通过梦境与我联系，虽然听上去很假，更没有什麽科学依据，但能拿来安慰自己就足够了。”

如果昨天伯恩这样对他说，向阳会觉得这只是个真实的噩梦，可现在他已经从伯恩的语句中挖出几条线索，和米娅的话重合，他忽而惊觉，这并不是什麽幻想，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伯恩身上的事。

伯恩的些许松动让向阳也参与进他的过往，向阳开心他变得更加坦诚，也期待能亲口听他袒露更多自己的过去，无论悲伤和好坏。

“那是因为你小时候经历过什麽吗？”

向阳小心翼翼地引导，伯恩却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缓缓摇头，否认道：“小时候的事我很多都忘了，到现在都不怎麽能说清了。”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人的自我防御机制会本能的逃避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再通过否认丶遗忘来保护自己，所以不愉快的童年，也会是选择性遗忘的一部分，而遗忘过後，人们通常只会感知到那段经历并不愉快，但对具体发生了什麽却很模糊。

不排除伯恩的状况属于这一种，所以向阳也不再步步紧逼，只要伯恩想说，向阳不问他也会说的，更何况贸然揭别人伤疤这种事情，他做不到，面对伯恩，他也做不了。

向阳主动放弃，“那好吧，不过谢谢你，我现在没有那麽害怕了。”

伯恩戳他的脸颊，像抱猫似的抱他，轻轻摇晃着，闻言没有回答，而是在向阳舒服的闭上眼时，缓缓唱起：“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

温柔舒缓的男音荡开矛盾的气氛，钻进夜空中，路过星球，又来到向阳的眼里，他微微怔了怔，不可置信地看着伯恩。

“你会中文？”

伯恩绝对会中文，如果是单纯的学唱这首歌，在零基础的前提下，不管跟练多少次都会在发音上露出马脚，毕竟每种语言都各有各的特色，久而久之这种特色也就成了一种习惯，并且很难发生改变，像伯恩这种，在音调的把控和对咬重音的理解上，绝对不可能是个中文小白，甚至中文水平也差不到那里去。

“嗯。我的妈妈也是华人，我父亲为了追她学了中文，之後家里一直说的都是中文，德语是我後来才学的。”

伯恩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和他坦白这件事，但向阳的德语水平也不差，两人沟通起来并不困难，这样一来，说不说也没什麽影响，所以也将此事一拖再拖。

但向阳却不这麽想。

“那你还缠着我教你中文？！”

合着当他好耍呢？

面对向阳剧烈的反应，伯恩莫名想笑，但又被向阳一记眼刀给扎回去了。

他将向阳的脑袋轻轻放在心口，“向阳，对不起，谢谢你，我爱你。”

这些正是向阳上次教他的话，现在全全讲给他。

向阳思绪一片凌乱，试图在毛线团中找到出口，却被伯恩一句“对不起”打回原地，不知怎的，莫名一阵心急，他拿手堵住伯恩欺骗他的嘴，换回母语，“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但以後不许说对不起。”

在他眼里，爱可以是好奇，是愿意，但不能是抱歉，是对不起。

伯恩没有丝毫犹豫答应下来，点头说好，转而靠近怀里略显不安的恋人，吻住他的茫然丶失落和气愤，照单全收他的负面和不多的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