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能令人命悬一线,也能使人重回人间。
向阳再次睁开眼,坦然望向远处绵延的阿尔卑斯山,心中的雪渐渐消融,他突然觉得自己重新拥有了很多勇气,他不再需要厚重的盔甲来保护自己,这样一个人走时能更快些。
像是解决了什麽心头大患,豁然开朗,向阳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十分好心情地感慨:“果然还是活着好。”
这话在理,向阳为表肯定,偷偷给自己比大拇指,又自言自语,补充道:“活着就还有可能。”
一旁的杰克中文学艺不精,也不知道向阳嘴里在嘀咕些什麽,好奇地凑上前。
“说什麽呢?”
他刚才拾回点信心,没理这等没事找事的人,毫不留情,一掌将面前的脸推开:“关你什麽事,边去。”
杰克嘁了一声,不等他出言挖苦向阳,自己已经被拉下车,经这麽一打岔,杰克发现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说干就干,他笑着弹了向阳一个脑瓜崩,自己去买小吃了。
向阳倍感无奈,他没跟着杰克走,找到街边的长椅坐下来休息,环顾四周,默默打量这个“崭新”的城市。
第六感作祟,渐渐的,他察觉出不对劲来,向阳试探着转头,企图寻找令自己感到不适的源头,却和一个不善的眼神撞个正着。
男人个子不高,一身简单白T,许是比例不太好的缘故,一条牛仔裤被他穿得松松垮垮,裤脚都堆到发灰的鞋面上,整个人邋遢不说,还流里流气打量着自己。
向阳心觉不妙,起身要走,结果被人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Areyoufrom?”
向阳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十分不客气地看着对方,假装听不懂英文,拒绝沟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Oh,baby,don'tpretend。eon。”
他深知在国外被突然搭讪,无外乎就两种可能,要麽是被流浪汉看上了,要麽就是被地痞流氓看上了,这两者中不管哪一个都够令自己头疼的。
向阳不想理他,只好继续鸡同鸭讲:“我朋友就在旁边,我不想陪你继续浪费时间。”
男人听不懂他的话,只好换了方式,转为肢体交流,脏兮兮的手眼看就要摸到向阳的脖子,被人一掌打开了。
“Whathappened”
一个陌生的棕发男人夹到他俩中间,把向阳到隔到身後,估计是怕他多想,又转过身对向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Sorry。Wehaveworktodo。Wehavetogo。”
说完就不由份地拉着向阳走到人群熙攘处,对面见两个人不好下手,也没过多纠缠,继续藏到街拐角,寻找下一个目标。
或许是感到了向阳的警惕,男人无奈一笑,松开握住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向阳疑惑低头,发现自己的玉坠正明晃晃的戴在外面,像是脑袋缺掉的弦又被接上了一般,这才发应过来刚刚为什麽被人搭话。
向阳连忙道谢,将玉坠丢进衣服里面。
也是这时候向阳才看清对面的脸,骨相立体,皮肤干净,他几乎一眼就望进对方蓝色的瞳孔里,浓密纤长的睫毛下像是藏着一片轻盈梦幻的湖泊,随着神情泛着点点碧波,又渐渐消失,透明。
对方可能是习惯了这样直白的眼神,并没有觉得冒犯,反而愈加温柔,告诉他这里的流浪汉经常会团夥作案,一个人负责和人聊天吸引注意力,另一个负责趁机抢东西,并让向阳下次注意点,不要把贵重的东西戴在外面。
向阳万分感谢,点头说好。
见事情已经解决,男人也没再过多停留,简单告别後高大的身影也混入人群之中。
不等向阳回味出点什麽,杰克已经抱着奶酪蛋卷和两杯冰可乐走过来了,他不想脏手,就着杰克的手舔了口奶油
向阳眼睛一亮,味蕾瞬间被这个甜而不腻的小玩意打开,那双漂亮的眼睛也被抛之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