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年前射出的箭如今正中自己的膝盖,林光逐在换气的空档转身,神色僵硬想要关掉录音笔。
方旬低声说:“我听过了。”
林光逐哑然转眼看他,“……”
方旬:“无数次。”
林光逐:“那你怎麽还会……”
“还会喜欢你?”
方旬轻抚林光逐的脸颊,指尖在後者的眉眼处描绘着,说:“接吻时不要分心。”
“……”有个录音笔在那儿放怎麽可能不分心?!
林光逐一直没有找到关录音笔的机会,前期的录音每一句都在往人鱼的心窝子里捅,于是怨念转化为行动,方旬也捅了回来。
分不清楚是黄昏还是黎明,方旬趴在他身上,凑到他耳边问:“你想弄死我吗?”
林光逐的声音断断续续。
“现在是……你丶你想弄死我……”
等录音放到结尾,几小时过去,最後一句是:“方旬,无论发生什麽,我都喜欢你。”
方旬这才像真正感到身心满足,胸膛与脖颈侧面的鳞片稍稍褪去,鱼鳍消失不见。
**
方旬是在翌日清晨清醒过来的。
阳光从窗帘缝隙里钻出来一缕,他睁眼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满地散乱的衣物,与方形小塑料包装袋。他僵硬了很久,过往两天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现,待消化完毕,他才寸寸扭头看向旁侧。
林光逐趴着,精致的脸枕在枕头上朝向这边,桃花眼下浮现淡淡的青色,唇色也发白。
一看就是被折腾惨了。
完了。
方旬唯一的念头是,忍了这麽久,功亏一篑,现在全完了。
假性发情期,他太没节制了。
林光逐一定会生他的气。
他掀开被子,争取不弄出半点儿声响,爬起来把衣服穿了。
林光逐一个睡眠非常浅的人,这次睡得也真是沉,他跌跌撞撞一会儿踩到塑料袋,一会儿撞到柜子,床上的人愣是连眼睫都没颤一下。
准备好早餐後,方旬感觉天都塌了,在门边站了好久,才敢进去叫人起床。
他来到林光逐身边,指尖戳了戳林光逐的脸。
没反应。
他又轻轻晃了晃林光逐的肩膀。
林光逐总算有了反应,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闭上眼将脸转向另一侧,不看他。
方旬:“……”天果然塌了!
方旬正搜肠刮肚地想该怎麽道歉好,床上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床头柜上,你自己拿。”
方旬转头看床头柜,上面放着录音笔,旁边还有个黑色的丝绒质地小方盒。他打开方盒,里面是两枚男士婚戒。
他呆呆看着婚戒,“这是……?”
林光逐:“店员说你喜欢这款,我就买下来了。结婚怎麽能没有婚戒。”
方旬:“……你没生气?”
林光逐微顿,莫名其妙转回头看他,问:“我生什麽气?”
“!!!”方旬顿时心花怒放,连连道了几声“没什麽”,取下其中一枚婚戒戴上,左右转着手掌欣赏。
林光逐见他如获至宝的模样,笑了,“喜欢吗?”
“喜欢,你送的都喜欢。”方旬知道林光逐没生气才放心,说:“我给你戴吗?”
“好。”
戴上婚戒後,方旬:“我给你穿衣服吗?”
“你……”林光逐报以十分不信任的眼神,迟疑片刻说,“你昨天也是这样说的。”
方旬理亏,说:“我保证不会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