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逐点头。
“但你可以私下和人说。”
方旬继续念:“乙方理应配合甲方,扮演好配偶的角色。在甲方有需求时,乙方帮助甲方追求婚姻外第三者……”念错了,是第三人。
顿了顿,方旬:“谁是甲方?”
看这麽久连甲方乙方都没分清楚,林光逐无奈说:“你是甲方。这项条款是几天前额外添加的,你不是有个出国又失忆的白月光麽,必要时候我可以帮你追求他,也能向他解释假结婚,还你清白。”
方旬:“……”
方旬很想解释,说我的白月光就是你。
但这个问题解释不清楚,在林光逐看来,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星期。
合同的前四十四页都在谈钱,方旬但凡一说我没有其他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你”,那林光逐就该怀疑他不怀好意,心怀不轨了。
虽然……方旬也承认自己心怀不轨。
他想要的就是林光逐这个人,想把人往床上拐,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大大的心怀不轨。
这时候林光逐:“建议你看一下最後一项。”
方旬视线下移。
【婚姻有效期持续一年,不论甲乙双方是否同意,只要有其中一方向法院提交诉讼,一年後解除婚姻关系。一年内甲乙双方意愿达成一致,亦能提前解除婚姻关系。】
林光逐说:“你今晚回家好好看看合同吧。如果有想修订的内容,最好明天咱们就讨论出来,然後去公证这份合同。後天再乘坐不同的航班去挪威登记结婚。”
方旬“嗯”了声,问:“车上有笔吗?”
林光逐愣住。
“有是有。但你最好还是找律师看过再签字。”
他看见方旬蛮不在乎地来回翻看合同,深邃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满含笑意,不知道看见了哪一条,笑出声来:“甲乙双方仅有婚姻之名,不得有婚姻之实。写是这麽写,万一有了怎麽办?”
林光逐:“……”
倒是没考虑到这麽细。
“不会有。”他硬着头皮说。
方旬弯了弯唇,“啊”了一声,这一声堪称曲折百转,不愧是在演唱会舞台上拿话筒的人,什麽都没说,又好像什麽都说了。
林光逐身体僵了僵,顿感窘迫。耳根微红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目视前方说:“笔在副驾车门的凹槽里。”
方旬折身拿笔,笔走龙蛇签下名字,笑着打趣问:“林老师,婚姻之实这个地方我不太懂,你脑子里想的‘实’具体是什麽?”
林光逐:“……”
林光逐:“下车。”
方旬後仰靠在椅背上大笑出声,清朗的声音极具少年气,拿合同掩面笑了许久,才在林光逐受不了的无语视线中打开车门下车。
关上车门後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敲了敲车窗玻璃。
林光逐降下副驾车窗。
方旬在外摇了摇手上的合同,俊美的脸庞溢满了笑意,手臂撑在车窗上懒洋洋说:“我有一个想加的条款。”
有想加的条款很正常,对方毕竟是从事娱乐圈行业,估计是要他保密之类的。
林光逐点了点头,“你说。”
方旬直视他,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变得温柔,语调轻缓。
“你来听我的演唱会。”
“……”
“每一场,我都想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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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後天气转暖,但晚上还是冷风嗖嗖,小吃店马上就要关门了。
小女孩哆哆嗦嗦蹲在卷闸门口,吸着鼻涕在班级群里发言。
“别急别急,还没见到人呢。”
班里同学讨论得热火朝天:
“他俩肯定有点什麽,戴同款耳钉就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