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样了?”
“还没好呢。”
日复一日的对话之後,白光中出现了一扇门。
一扇极窄极小的门,只勉强能够容一人侧身通过。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要努力进窄门。我告诉你们,将来有许多人想要进去,却是不能……”
“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在说啥啊这是……”
“那麽小的门,我看根本也没打算让我们出去吧。”
“就是啊。”
“那我们就不出去了。”
“就是啊,还是和大家在一起比较好。”
大家心照不宣地,坦然地躺下。
流浪这麽久,去哪里又有什麽区别。
纪德却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曾经并肩作战的夥伴们:“我们一起。”
战友们对视一眼,站了起来。
他们并排站在一起,步伐整齐地前进,犹如从前无数个日夜。
一丶二丶三丶四。
一丶二丶三丶四。
他们如此熟悉彼此的节奏。又或者说他们被培养成了这般的整齐,从胸膛起伏的弧度丶步伐的大小和手臂摆动的力度。
那是一道极窄的丶极小的门。
只勉强能够容一人侧身通过。
最左边的人先站了过去。
他们依次站了过去。
那是一道极窄的丶极小的门。
却刚好容纳了所有人的身形。
白光散去,大门打开。
眼前是一片花团锦簇。
茉莉忙得团团转。她先是要为了任务取消的事情处理堆积的工作邮件,中间时不时了解她带回来的那群人的净化程序进行到哪里,还要填写报告给这些出来的人安排就业;同时她要哐哐喝圣水补充能量,然後从头到脚探查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时不时都还完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她还没有和那个世界道别。
但现在也不想回去了。
她看不懂太宰治这个人,明明大家已经是好朋友了,明明可以慢慢来过上更幸福的生活,但他为什麽总要做出最让人困扰的选择呢?
公司还在调查他是怎麽得到天使的信息和怎麽封锁她的能力和通信的。
但茉莉已经不想去过多思考关于他的事了。每次想到这个人,她就觉得头疼无比。
他有时冷漠,有时温柔,有时肆意。每每开始走进他的心,又会被强行赶出来。
上田学姐跑来安慰她:“做社工就是这样的,你会遇到很多很多人。有时候你以为在帮助别人,其实别人不需要;有时候你明明帮助了别人,但却不是Ta想要;有时候,他们其实很讨厌你的帮助……有的人得寸进尺,有的人不屑一顾……”
茉莉把脸埋进文书里:“但我们不可能不和人类接触啊。”
“所以呀,茉莉,你要注意自己工作的方式方法了。”上田语重心长地说,百年难得一遇地睁开了她那双眯眯眼,“做社工,就和当老师一样,平等待人,努力付出,但是不要抱有期待,也不要投入太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