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看着颂徵所写的字,又惊讶地看看秦瑾昭的字迹,惊得蓝眸都瞪大了几分:“一模一样哎!”
“娘你好生厉害,竟和娘亲写得一样!”
颂徵轻轻将笔搁下,神色自若如常,一副高人不显山露水的淡然语气:“还好。”
“我幼时无聊,便会寻些人界的书册,譬如诗集丶四书五经丶以及些典故来打发时间。”
“书看得多了,也会练练字,日积月累下来的罢了。”
说罢,颂徵再度捏起笔,在宣纸上依次写下数个最常用的笔画,挑眉将笔还给了绥安:“这写字呢,如同站立走路,得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绥安你瞧,所有的字都是可拆分成这些笔画的,是以你想写好字,就得先将这些笔画给练好。”
绥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攥着毫笔分外认真地在纸後面临摹起笔画来。
颂徵便坐在一旁,单手支着下颌看绥安写字。
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秦瑾昭回来时,绥安还在默默练字,她一进书房便瞧见了趴在桌子睡得颇沉的颂徵。
绥安张了张唇,无声地唤了声:“娘亲。”
又伸手指了指颂徵方向。
秦瑾昭面上闪过抹无奈,轻手轻脚地将绥安抱起,她垂眸看了眼已写满墨痕的宣纸,轻声道:“明日再写吧。”
绥安乖巧地点点头,任由秦瑾昭抱着去了偏殿。
一番洗漱过後,绥安穿着宽松里衣半靠在榻上,非常懂事地说:“娘亲,你先回去罢,娘还在书房呢。”
“无碍。”秦瑾昭掖了掖被角,嗓音轻柔,“待你歇下我再走。”
闻言,绥安眼珠子转了一圈,随即拉过被褥躺了下去,蓝眸掠过丝狡黠,糯声道:“娘亲,绥安这就歇下了。”
秦瑾昭被她的举动逗笑,站起身道:“好,娘亲这就去书房。”
“嗯嗯。”绥安一个劲地点头,甚至还闭上眼睛,强迫自个儿快速睡去。
秦瑾昭不禁失笑,转身出了偏殿。
待秦瑾昭再次回到书房时,颂徵已醒了过来,手里正捏着本话本子,饶有兴趣地翻看着。
秦瑾昭认出这话本子是她前些日里看过的,编撰者为宣羽,正是之前那一本的续册。
“阿徵。”秦瑾昭轻唤出声。
颂徵随手将话本子倒扣上,擡起蓝眸,笑吟吟地望了过来:“锦意,你回来了~”
“嗯。”秦瑾昭缓步走了过去,明知故问道,“你在看话本子?”
“对。”颂徵点点头,曲指揉了揉额角,语气无奈,“这应当是宣羽写的第二册。”
接上册结尾二人隐居之後,长庚仙君因伤到根基之後再也无法修炼,寿元也与凡人无异,是以宣浔在与其同渡数十年之後,便了却凡缘,心灰意冷地回到了族内。
也是偏偏在回族之後,她发现自个儿竟意外有了身孕……
而彼时,那位在奈何桥边饮过孟婆汤後,神魂忘却凡间种种,亦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
往後数百年,两人再无交集,直至某一日,在一次宴会之上,早已为族内大祭司的宣浔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长庚仙君。
长庚仙君下凡历劫,早已不记得凡间种种,甚至还已有婚约在身,宣浔听闻也只是一笑而过,好似,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可那位仙君似是对她好奇起来,不仅想尽各种法子只为见她一面,甚至还亲近起她唯一的女儿来……
颂徵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这上面便是宣羽她娘亲和娘前世及今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