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郁挣扎的动作忽然就停了下来,他看着段砚,有些迷茫,然後过了几秒,像意识到什麽,他的两只眼睛就变得湿漉漉的,仿佛发生了什麽无法想象的事一样,委屈极了:
“你凶我?”
“没有没有,”段砚愣了,没想到言郁是这个反应。
等段砚反应过来後,赶紧轻手轻脚地去哄他,轻声细语的:“没有凶你,哥哥怎麽会凶你呢?”
疼你都来不及呢。
言郁没理他,还是那样看着他,眼睛里蓄着水汽,要掉不掉的,莫名有股倔强的委屈。
段砚看得心都软了,明明无理取闹的是对方,这会儿言郁这个模样,他就什麽也顾不上了,赶紧哄着:“哥哥错了。”
“哥哥真的错了,不应该声音大的,别不理哥哥。”段砚的指腹轻轻按在言郁的眼尾,连尾音都很轻,“嗯?”
言郁倔强地偏过脸,侧过身子,把脑门磕在车窗上,只给他留了一个倔强的後脑勺,低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不说话了。任凭段砚怎麽哄都不转过来了。
那模样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要多倔强有多倔强。
“言郁?”
“言老师?”
“言言?”
“宝宝?”
段砚换了好几个称呼叫他,那颗後脑勺都不动一下,依然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
段砚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酒鬼有点难哄。
算了,先把人带回家再慢慢哄吧。
一路上,段砚都用馀光注意着言郁。
但言郁一直维持那个动作没变过,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小严肃,似乎在思考什麽,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一会儿又摇头的,短短的几十分钟,已经变换了十几种情绪。
段砚看笑了。
不知道他那小脑袋瓜在想什麽。
等车子开回别墅,段砚拉开副驾的门,要抱他下来的时候,言郁却把他推开,固执地说:
“我自己能走。”
说着他就跳下了车,像是证明自己一样,站直了身体,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言郁的步子还挺稳的,一点也看不出是喝多的人,要不是段砚看到他差点走到水池里,差点就信了。
言郁毫无察觉,坚定地往水池里走着。
段砚看不下去了,一把捞过他,直接把他抄起,回了别墅。
“干什麽?”言郁不满地瞪着他,很不满意自己的路线被人打断。
“待好了,别动。”段砚把这个酒鬼放在床上,自己去卫生间拿过毛巾沾了温水。
言郁盯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
没一会儿段砚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扶起言郁,把言郁靠在自己的身上,拿着毛巾轻柔地给他擦着脸。
言郁不舒服地躲了一下,用手去挥他:“别弄我。”
段砚笑了一下,钳制住他,不让他乱动,继续用毛巾细致地给他擦着。
言郁身体动不了,就用脚踹了一下他。
“小酒鬼,又耍酒疯。”段砚给他擦完脸,就开始擦他的双手,把那双手从指尖到指缝都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直到确认干净以後才把毛巾放在一旁,松开了对言郁的钳制。
言郁手上残留的酒渍被擦掉,不再黏糊糊的了,清爽极了。
他张开五指,对着自己的手了看了一会儿,忽然像想到什麽一样,擡头看向抱着他的段砚。
言郁表情认真,对着他的脸端详起来,像在思考什麽。
段砚被他看笑了,见言郁如此认真看自己的模样,还以为言郁是要酒後吐真言,要说些平常听不到的情话时
下一秒,言郁两个巴掌拍在段砚脸颊两侧,从嘴里恶气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