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想一次,心跳声就如同鼓锤,狠狠敲击在他耳膜上。
这三个字像电流一样,通过言郁全身。刺啦一下,刺激着每一个神经。
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兴奋。
血液好像一股脑的全都倒向了那个方向,大脑一遍又一遍重现着当时的场景。
我喜欢你。
喜欢。
啊啊啊啊!
言郁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
*
被告白的第二天,言郁畏畏缩缩地从床上起来了,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对着浴室里镜子,确认自己表现得足够自然,没有异样以後,才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一身正气地走了出去。
但等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那股正气又瞬间下去了,他发现现在自己根本无法好好面对段砚。
但这也太奇怪了吧?
明明告白的是段砚,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这里,就算是要尴尬,是要不敢面对,也应该是段砚才对吧?怎麽这个人反倒成了自己?
但应该尴尬的段砚,此刻穿着一件黑T,正站在餐桌旁,手撑着桌子。
看到言郁走过来,他相当优雅地拉开餐椅,非常绅士地说:“来吃早餐。”
黑T是紧身的,将他的身躯紧致包裹着,胸肌被凸显出来的格外明显,手臂露出完美的线条,肱二头肌在黑色衬托下,显得格外有男人气息。他下身搭了一条相当合适的深色牛仔裤,牛仔裤剪裁合体,贴着他的裤腿,更是将他的一双长腿衬托到逆天的地步。他还打理了头发,用了发胶固定,从发丝到发尾都堪称完美的程度,整个人往厨房那儿一站,不知道还以为是模特在那儿凹造型呢。
言郁:。。。。。。
言郁绕过他拉开的餐椅,坐到了对面。
段砚也没介意,自己笑着坐下去,然後把言郁那份早餐推了过来。
只见餐盘里摆着一份相当精致的三明治,然後旁边用番茄酱,挤了个爱心。
。。。。。。
言郁硬着头皮,把那个三明治拿起来吃,几乎是以囫囵吞枣的速度,只为了避免单独和段砚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
得快点去剧组,找个人多的地方,不然真是太奇怪了。
但对面的段砚似乎并没有这种感觉,他细嚼慢咽着,一点也不着急,也没有捅破窗户纸後的尴尬,反而十分坦荡。
甚至在言郁吃完早餐後,还贴心地抽了一张纸,想为言郁擦嘴角。
言郁吓了一跳,因为过激的反应,差点没从椅子上摔过去,整个人就是一个神经非常紧绷的状态,因为段砚的一个靠近,被吓得不轻,震惊又警惕地看着他:“干什麽?!”
活像一只防御的猫。
段砚手里还拿着纸巾,根本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很坦白地就说:“帮你擦嘴角。”
“毕竟。。。。。”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後看着言郁笑了起来,说:“我需要为自己争取一个表现机会啊,言老师。”
表现机会这四个字当场就击中了言郁那薄弱的羞耻心。
他急忙从抽出几张纸,生怕自己动作慢了,段砚手就伸了过来。
他胡乱地往自己嘴巴上一擦,擦完後,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往後退的时候,哐当一声响,腿撞到了桌子,但他根本没管,直接就往门口冲,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儿,走的时候,连声音都带着飘,连头也不敢回,也不敢去看段砚。
段砚看着他那被鬼追的身影,第一次在心里思考了一个问题。
是不是吓到言郁了?
何止是吓到。
接下来在剧组的时间里,言郁对于段砚那叫一个避之不及。
除了拍戏时必要的配合,其馀时间他都离段砚远远的,休息时也不往棚子里坐了,看见段砚在哪儿,他就赶紧绕着走,就连房车的饭也不去蹭了,乖乖待在自己房车里,甚至把车门都关了。
这种状态就像一种鸵鸟心理,不知道窗户纸捅破了该怎麽办,也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而且看见对方就会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更让他不能面对对方,总而言之就是尴尬。所以他就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地上,像只蜗牛缩进壳里,只会躲避躲避。
这种躲避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剧组的人都开始怀疑,他俩是不是闹什麽矛盾了,私下不合了。
就连心姐也看不下去,终于有一次在言郁在房车上闷声吃饭的时候,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和段砚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