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坏人他做
听到这话的徐嘉越动作僵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段砚会当衆这样让他下不来台,脸上表情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但长期以往在社交圈打转的交际能力,让徐嘉越立马从尴尬中转变出来,他收了收神色,把礼盒收至自己的身後,露出一个讨好的讪笑,道:“您不喜欢的话,我再送给别的给您。”
这回段砚拒绝得更直接了,眼里的疏远意味很明显,直接道:“不用,你送什麽我都不会收的。”
言郁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更何况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人没有边界地想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和言郁关系的熟络,已经让言郁感到不舒服了。
让言郁不舒服的事,段砚自然是要帮他讨回去的。
段砚这话说得不留任何情面,没有任何缓冲的馀地,一时让擅长各种社交场合的徐嘉越都当场愣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是面面相觑。
毕竟作为在娱乐圈混了这麽久的人,段砚无论人情和礼仪各方面都没得说,只要出现在公衆场合,向来是绅士得体的,何时会做出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带着明显疏离的模样。
徐嘉越脸色难看极了,尤其是现场人还那麽多,段砚那句话说得不轻不重,恰好在棚子里面的人都听到了。
“是丶是吗?”徐嘉越脸色越发难看,僵硬地吐出这几个字後,视线不自然地看向其他地方,企图找点其他东西来缓和一下此时令自己的尴尬的气氛。
馀光瞥到言郁,正想喊一声他的名字,转移注意力时,段砚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他先开口之前,先叫了一声:
“言郁。”
徐嘉越一顿,那声“言”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半个音节都没能发出。
突然听到段砚喊自己,言郁一愣:“嗯?”
段砚笑了,没了刚才的淡然冷漠,眉眼柔和了下来,说:“言老师,要开始拍了。”
“是吧?陈导。”段砚笑吟吟地看向陈导。
陈导目光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显然是感受到这中间的微妙气氛了,咳了一声,道:“是丶确实该拍了,准备一下吧。”
听到段砚对言郁的称呼,徐嘉越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自己和言郁平级,他叫段砚哥时,段砚让他叫他段老师,明晃晃地在划分界限和咖位。现在又当着自己的面,喊和自己平级的言郁喊言老师,这不是当衆打他的脸,羞辱他在圈里不如言郁吗?
要是段砚让他尊称一声为老师,那倒还说得过去,毕竟资历和成就摆在那里,徐嘉越不至于觉得会如此难堪。
但段砚偏偏喊言郁喊了言老师,还喊得那麽亲热,哪里有半点刚才和他生分的样子,这就让一向是社交焦点的徐嘉越脸上火辣辣的疼。
凭什麽?
徐嘉越攥紧了拳头。
但好歹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麽多年的艺人,什麽场面没见过,心里那点情绪很快就被压下来,紧接着就换上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热切道:“是啊,快开拍了,加油哦,期待你们的表演。”
徐嘉越到底没忘记来这儿的目的,一是想在陈导面前表现,希望他的下一个本子能递到自己手里去;二是要搭上段砚,最好能借此机会,让段砚和自己合作一部戏,把他和言郁的CP压下去,免得言郁势头旺盛,达到一个他无法追赶的位置。
但今天看段砚这个态度估计是没机会了。
他也不知道段砚对自己的抵触从哪儿来,从他第一次示好,段砚就展示出很明显的疏远的态度,明明他和段砚才第一次见面啊,按理说不应该这样,起码有个客套你来我往才对。
而且刚才在棚子里的短暂相处,就让他惊讶地发现,段砚和言郁的关系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了,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好到他甚至都有点惊讶的程度了,他没想过段砚居然对言郁那麽照顾。
当初他谈剧本的时候,听说对面是段砚才费心费力想去接这个本子,就是想搭上段砚这条线。後面没谈下来,公司说段砚那边点明要言郁演他才演,徐嘉越明显不信,一直以为是言郁仗着自己的家世,把资源夺了。
所以他今天才托人联系了陈导,来到了剧组,他相信自己会比言郁做的更好,要是段砚拎得清楚,就应该知道第二部戏的合作人应该选谁。
他自信满满,却在向段砚示好时,碰了两次壁,而段砚对待言郁态度和对自己的截然不同。
徐嘉越意识到不妙,按这架势,恐怕段砚一时半会都不会解除和言郁的营业关系,他得快点从其他方面着手想办法。
徐嘉越那双看起来清亮的眼眸一转,心生一计,眼底划过一抹算计。
*
被段砚带着到场地补妆的言郁,傻傻地被人牵着。
段砚不免一笑,轻轻地拨了一下他的刘海,道:“发什麽呆?”
言郁抓住那只在自己额前的手,然後把它拉下来,像是很疑惑似的,问:“你不喜欢徐嘉越吗?”
言郁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问法不太对,于是又换了一个,重新问了一遍:“你和他有什麽过节吗?”
毕竟刚才段砚的表现太过明显,连最起码的社交礼仪都没做了,要说没什麽恩怨过节,恐怕没什麽说服力,都明晃晃把不喜欢摆到台面上来了。
段砚笑了一下,回答他:“没有过节。”
那你还。。。。。。
仿佛是看透言郁未说出口的话,段砚看着他,神情很柔和,道:
“因为你不喜欢他。”
言郁一愣。
“因为他让你感受到不舒服了。”段砚很坦然地说,“所以我不喜欢他。”
言郁仍然是愣着的。
段砚握紧了言郁把他带从额前带下来的那只手,盯着言郁那双漂亮的眼睛,叫他:“言郁。”
“你性格好,做事还顾忌到别人,给人家留一丝体面,”段砚的食指在他的手背上摩了摩,语气很认真:“但我不是,我不想你不舒服,”
“所以坏人我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