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郁把药膏挤到棉签上,不想显得自己对段砚太好或者暴露出自己的不好意思,于是凶巴巴地命令道:“把衣服卷上去。”
“嗯。”段砚乖巧地把袖子卷了上去。
段砚今天穿了件长袖白T,宽松闲散,此刻悠悠地坐在沙发上,倒是有几分懒散的居家气息。
袖子被卷上去,露出了结实有力的小臂,而小臂上有一道乌青的痕迹。
那正是言郁昨晚看鬼片残留下来的。
此刻虽然指甲印消了一些,但从那乌紫的程度来看,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言郁看着自己的罪证,终于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心虚,拿着沾好药膏的棉签小心翼翼地往上面涂。
言郁的动作确实很小心,他握着棉签,一点点地涂,比他给自己擦赛车模型还小心点,神情认真,顺着伤痕,一点点画着圈,把药膏涂进里面。
药膏往里面涂的时候,他发现抓痕已经进入皮肉里,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边涂边轻轻地往段砚小臂上吹着气。
感受到小臂传来丝丝凉意,段砚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
他的另一只手摸上言郁的卷毛,手掌在上面很轻地揉着,眼底映出言郁认真吹气的模样,声音染上笑意,说:“言老师,怎麽对我这麽温柔啊。”
“温柔个屁。”言郁把最後一点药膏上完,赶紧转过身,把棉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红着耳朵凶他。
“发脾气也这麽可爱。”段砚忍不住说。
“段砚!”言郁恼了,像被人激发了什麽战斗模式一样,突然凑过去,一只手捏住他的腮帮子,把他的嘴巴捏鼓起来,另一只手挥起拳头,“凶神恶煞”地威胁:“再说我可爱,我就灭了你!”
“那我能说什麽?”段砚被他捏住腮帮子,声音含含糊糊地问。
“什麽都不准说!”言郁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看见段砚含笑看他的模样,更炸毛了,他把段砚下巴往上一顶:“你死了!”
段砚垂眼看他,弯起嘴角:“嗯,我死了。”
被你可爱死了。
“不准死!”不知道为什麽,听到段砚顺着自己的话,言郁反而更有种被人调戏羞辱的感觉。
言郁捏着他的腮帮子,用力地往里凹了几下,把段砚鼓成金鱼嘴的形状,努力忽略掉那点别扭的感觉,企图找回点上风,凶巴巴道:“不准顺着我的话说!”
“好吧,”段砚还是笑着的,“都听你的。”
言郁松开了他,并警告道:“闭嘴,是该吃点药了你,脑子不正常。”
言郁说完,段砚主动拿起旁边的药箱,往里面翻了翻,叫他:“言郁。”
“又干嘛?”
“这个药好像过期了。”段砚说。
听到这话,言郁一时忘记了炸毛,接过他手中的药盒一看,还真过期了。
啊,这咋办?
言郁往药箱里其他角落翻了翻,翻出一堆药盒,什麽复方氨酚烷胺片,氨麻美敏片,对乙酰氨基酚乱七八糟的,一堆他看不懂的药名。
言郁哪里知道这些是什麽感冒药啊,他生病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药有人递好送到嘴边的。看来看去,在这个药盒中他也只认识板蓝根了。
他拽出一袋板蓝根,看了眼日期,还好没过期。
就它吧,反正怎麽都不会出错。
“给你泡包板蓝根喝吧。”言郁说。
“你给我泡吗?”段砚问。
言郁立刻把板蓝根扔给他,“你自己泡。”
段砚一秒倒在沙发上,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可我现在好没力气啊,”
段砚拉了拉言郁的袖子,弱小又无助地说:“言老师,帮帮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