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
苏绾俯着身体,使劲蹬着她的捷安特,车以极快的速度前进。
凉爽的晚风吹动她的头发,她裸露在外的四肢感受到了凉意,几乎爆起鸡皮疙瘩。
她的内心却是毛毛躁躁,一口气在胸口横冲直撞,顶得她难受。
她一咬牙,长腿蹬地,把车停在路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
写的时候全凭一股浊气,到真要发出去的时候,她的手指停在“发送”两个字上却迟迟点不下去,手指好像有千斤重,有什麽东西从胸口连着手指。
从後面过来一辆收废纸壳的三轮车,车斗里的纸壳堆得比人还高,骑车的大哥嘴里喊着:“麻烦让让,让一让。”
她牙一咬眼一闭,在蹬车之前按了发送。
她一向自诩潇洒的,以为说了分手至少会得到短暂的平静,不知道为什麽却比刚刚还难过,一种她不熟悉的情绪完完全全吞没了她,这东西来势汹汹。
她耳朵“嗡嗡”地,好像突然之间得了一种幻听症,她一直听见陈池在她耳边说:“嘘嘘,没关系。有我在,不要怕。疼就喊出来。”
那声音又好像从她心里冒出来,带出一阵心痛,像要剥离掉她心里的一部分,她简直不知道怎麽办。
她把车停在道南河边,蹲在一丛冬青前面,对着黑漆漆的河面开始抹眼泪。
有一部分的陈池感觉已经是她血肉的一部分,要剔除这部分无异于剔骨割肉,疼彻心扉。
她不知道爱情原来如此霸道。
秋蚊子咬了她一腿包。
她回宿舍後躺在床上一直在循环那首:youbelongtome。
窗外的路灯洒进来一点昏黄的光线。
不知道几点,夜已经非常静了,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收到一条短信:
那我定的戒指怎麽办,粉钻祖母绿切割,这麽小衆的设计,以後送不出去。
她被气笑了,“我买不起,你想办法卖了吧。我一共就三万多块,全赔给你贴补你的损失吧。”
“不等戒指到了以後看看再走?”
“多稀奇,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能买得起的男人?”
“你的心上人买得起吗?”
“管得着吗?”
“至少我也是有优点的,他也未必全是优点,能跑一次的人就能跑第二次。”
“那又怎麽样,这是我的事,又没让你和他在一起。”
“跟过自己的女人不是不放心嘛,到时候你再跑回来,我这边已经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不好弄。”
“你放心,我就是死在外面也不会再来找你。”
窗外一只受了惊吓的猫,扯着嗓子,嚎出尖锐的“吱哇”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第二天周六,阳光倒是不错,气温突然下跌了,糊在人身上的那种黏腻感一夜之间消失了,空气变得清清爽爽,天空也变得高远起来,怕冷的人开始穿起长袖了。
苏绾睡得晚起来已经快中午了,她找了附近的一家工行,去把卡里的钱都给转回去。
柜台上的柜员是个带半框眼镜的帅哥,再三跟她确认,
“这个人你确定认识吗?”
“您和他是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