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从来不曾见识过真正的爱情,远远不知道一份真挚的爱情能叫人生叫人死,她只知道她抗拒不了这个人,她的理智挥舞着鞭子,但是徒劳无功。
不见他的时候,她脑子是清醒的,烦也是真烦,只要见了他,听他说两句话,她身体里的细胞就全数倒戈了,她的身体选择他。
她伸出手环着陈池的脖子,抽抽搭搭地说:“我暂且先信你的,一旦你让我不舒服,马上·····”
“没有暂且不暂且这件事,苏绾,我要一个心甘情愿的女人,哪怕天塌下来也和我站一起的女人,而不是随时调头就跑的,你好好给我想清楚。你想要什麽,希望我做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说,而不是嫌弃。我问你,我能相信你吗?”
“能,”她脱口而出。
“你想好再回答,这不是一句话的事。”
她往他怀里钻了钻,“我说能就是能。”
陈池静默了几秒没有说话,这一刻觉得胸口有东西在炸开,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只觉得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还没等他把胸口的澎湃压下去,怀里的人又嫌弃上了,
“你的裤子是湿的,把我的床都弄湿了。”
他二话不说,翻身下床,站在床边在苏绾的注视下,解开皮带把裤子脱下扔在地上。
他就这麽坦荡荡地站在窗口的微光里,精瘦,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平角裤,肚子右下角的地方有一块狰狞的疤痕。
苏绾的脸迅速红了,她别扭地垂下眼睛不敢看。
陈池一把抱住她,把她的扭捏看在眼里,
“怕什麽?以後你和我就是最亲近的人,这算什麽,好的坏的都会见到。”
他还没说完,闷哼出声,像喉咙被人掐住,他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找死?”
“你不是说好的坏的都要见见,我一直久闻其人,未见其人。”
“你给我说人话,别吓哭的又是你。”他咬着牙说。
外面的风真大啊,呼啸着在屋顶盘旋,发出呜咽声。
很久之後。
陈池的头埋在苏绾怀里,听到她的心跳声,健康有力,他觉得心里暖洋洋,被什麽东西充满,哪怕屋外头狂风暴雨,他也觉得安心。
他不知道这是什麽东西,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他安静地闭着眼睛。
“我饿了。”苏绾突然说。
他擡起头:“中午没吃饭?家里有吃的吗?”
“一天还没吃饭呢,本来打算忙完吃,你就跑来了。应该还有泡面包子,冰箱里有鸡蛋。”
她这麽一说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手脚都发软了,她慢慢坐起身来。
陈池麻利地帮她把那件吊带套回去,皱着眉骂她:“你天天就这麽过的?饥一顿饱一顿,你多大了?”
苏绾歪着头挑衅他,“你不是在吗?是你耽误我吃饭的。”
陈池瞪她一眼,转头把背露给她,命令她:“上来。”
他背着她下楼,双手交握托着她屁股。
苏绾因为觉得痒,一直在“咯咯”笑,她把脸贴在他的皮肤上,感受到他温度和他肌肉的运动,听见他胸腔在震动。
“你在英国那一年也是这麽过的?硬生生把自己饿瘦了回来?”他在前头问。
“那不是的,那一年发生很多事,压力太大又忙。”
“那一年发生这麽大的事,你真的一秒钟也没想起我?没想过找我帮忙?”
“没有。我饿死也不会找你的。”
陈池的步子一停,气愤地把她往上一颠,又不紧不慢地带着她下楼,
“该,你这样的犟种就该受点苦。”他恶狠狠地说。
又下了两级台阶,他开口说:“我一直以为咱们之间的事,就算不说,彼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没想到高估你了。让你白白受这些苦,也是我考虑不周到,没把你照顾好。你那个男朋友呢?我以为还有他看着,他死了吗?”
“你别老骂人家,他是我朋友,从来就不是我男朋友。”
陈池听她这麽说,侧过头厉声骂她:“不是你男朋友,你让他搂腰,摸脸,挎胳膊?不是你男朋友,你为了跟他约会急得衣服都忘了穿?”
“你不要污蔑我,谁为了和他约会急得衣服都忘了穿?我怎麽不记得?”
“除了你还有谁,我亲眼见到的,气得我胸口疼。”
“没有的事。我们不来电,那次相亲之前就见过的。”
“你现在说不来电,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谈了又分手。”
“我要是和他看对眼,哪还有你现在什麽事,我们早在英国就同居了。”
她用手捶他的背。
“老实点。以後别让我看见你和任何人卿卿我我,勾肩搭背,我不管是什麽朋友,我不喜欢。”
苏绾不搭理他,指挥他,
“泡面在左边那个橱柜里。哎,你开冰箱干嘛,冰箱里只有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