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栓啊,我不回来,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好像不认识一样。”
“做事情不是这样做的,绾绾,不能这样瞻前顾後,既然让你走,这就是我要承担的代价。摇摇摆摆是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如果你有心,你会做选择,如果你很快就把我忘了,那我没什麽好说的,愿赌服输。我在等你长大,等你落下那个锤子。”
“我不知道该相信你哪句,你们都舌灿莲花,说不定这两年里根本不耽误你谈恋爱。”
“你心里有答案,你在我面前骄横得不像你,你心里清楚知道我会由着你,我为什麽由着你你不知道吗?我连借钱给别人都很少,只要你要,我全都可以给你,你说为什麽?很多事自己去想不要光靠听。”
“你不是一向很大方?上次谁跟我说,你给你女朋友买奔驰。”
他皱着眉头问:“谁说的?你哪听来一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有什麽你直接来问我。我没给任何人买过,我还没有屌丝到要靠砸钱才能找到女人。我赚钱很辛苦,不会一掷千金。”
“哦,说起这个,我还欠你两万块。”
他突然转头咬了她一下,“你用肉偿,你想要多少给你多少。”
“陈池,其实那一年的舞龙节上,我拿到了一朵花,是你抛给我的吧?”
她“丝丝”地吸着他脖颈间的温暖和属于他的气味,轻轻问。
“看你可怜,像个傻子一样伸着脖子,只会笑,抢又抢不过别人,一个也抢不到。”
他嫌弃道。
苏绾嘴角翘起来,但不想让他知道。
他又说:“还有陈滨那蠢货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你,你不会拒绝啊,谁来你就跟谁说说笑笑,像个傻子。”
“你老觉得我是傻子。他第一天就帮我说话,对我很好,我当然要有礼貌。”
“我第一天没有帮你说话?明明是我让你三叔把包给你,你再想想他说了什麽话,你不要张冠李戴,没见你对我好。”他小孩子一样较真。
“他来找我说话,你又不搭理我,我怎麽对你好嘛。”
她拉着长长的尾音,不自觉跟他撒娇。
“有病,看见一个好看的女的就像苍蝇一样闻着味飞上去,不管合不合适,这种人都是垃圾。虽然我看见你就觉得这个人是我的,但我有脑子,知道什麽是自己的臆想,我不会随便动你。男女的事不足挂齿,为了你去得罪你爸和你叔不值当。”
“那你现在在干嘛?打自己脸?”
“我试过了,没办法,那我就认。我不喜欢麻烦,没想到最後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你给我找了这麽多麻烦,你自己就让我省点心吧。”
“别倒打一耙,我说不要你了,是你不答应,现在你也来得及不要啊。”
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我要是能说了算,你以为我会等到今天?只要你回来,再麻烦我也只能咬牙硬扛。”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苏绾伸手摸他的脸,滚烫。
她悄悄起身,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轻轻说:“我睡一会,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空调太冷盖件衣服。”
金色的阳光下,无数的灰尘在飞舞,苏绾在这一刻觉得,生活真好。
夜里,苏绾躺在沙发上正迷糊,突然听见一两声痛苦压抑的呻吟,伴随着身体扭动声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连滚带爬从沙发上爬起来跑过去。
屋里关了灯,看不清楚,她回身把窗帘“唰”地拉开。
陈池眉头拧成个疙瘩,眼睛紧闭着,头在枕头上不断地转动,像是梦魇了。
她抓住他的手,俯下身把脸贴在他的脸上,轻轻叫他:“阿池,阿池,没事。”
她的手被使劲钳住,像要被捏碎,她瑟缩了一下。
陈池突然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闭上,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有,嘴里说:“别走。”
苏绾摸摸他的头,说“好。”
这一夜几乎没睡觉,还要看着两瓶吊水,第二天一早四五点,苏绾刚躺下不久,护士“嘭”一声推开门来量体温了,意味着新的一天开始了。
门外脚步声,说话声开始络绎不绝。
苏绾索性爬起来,一扭头看见陈池睁着眼睛静静看着她。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醒多久了。
她揉着眼睛走过去,“醒了?感觉怎麽样”
他那双出奇黑亮的眼睛真要人命,就这麽一动不动看着,让人心发慌,脸发热。
“昨晚上没睡吧?你去旁边找个酒店睡一觉。现在去洗把脸,一会陈河他们要来。”
他脸色苍白,温柔地安排她的行程。
苏绾去卫生间淘了一块毛巾,在他身边坐下,扶着他的头帮他把脸擦了一把。
陈池盯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突然笑起来,笑意从眼睛蔓延到整张脸,露出他雪白的牙齿。
苏绾脸红了,恼怒道:“不许笑。”
陈池伸出手,插进她的头发里,按着她的头往下含住她的唇,温柔得像含住早晨青草上的露珠。
初升的太阳投下纤细的阳光把他们笼罩在金色的光晕里。
“我真开心,”他轻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