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抿着嘴想了一会,说:“我先回家一趟,晚点再来。”
她刚走了两步,周逸群在她背後说:
“他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要是女人,我就选这样的男人,带劲。”
苏绾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她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接到苏倩倩的电话,
“绾绾,你听说了吗?陈池出事了。”
“我知道,我已经见过他了。”
过了这麽久,说起来仍然有种不真实感,她知道此刻可能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说这个名字,她莫名觉得很心疼。
倩倩很惊讶,隔着电话仍然掩饰不住的诧异,
“绾绾,你们·······到底怎麽回事?他那样子,你现在这样子,跟我说一点关系没有,我是不信的。”
“倩倩,你觉得这个人怎麽样?我现在就是有种明知道前面是个坑,就是忍不住往里跳的感觉,我的理智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我说呢,你说的想睡的人是他吧?那就不要多想,先睡了再说,以後的事以後再想。睡陈池这样的男人不亏的,人家不是说嘛,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陈池这样的男人就算不是珠穆朗玛峰,也得是泰山黄山,多有成就感。再说,他一看就很会,绾绾,你找个这样的老师入门不亏的。”
苏绾一脑袋浆糊,如果能像倩倩说的这麽简单就好了,她和陈池之间恐怕没有容易撇清,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他那个性格,一旦入了局,想留想走恐怕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陈池醒来的时候,太阳挂在天空正当中,知了叫得欢,声音像电流“滋滋”地钻人耳朵里。
他四处看了看,看见周逸群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台手提电脑。
自己右手扎着针正输血,挂在输液杆上的血袋只剩小半袋了。
外头走廊里能听到一些脚步声和小声说话的声音。
再没有看见别人。
经历过生死以後,这些场景在他看来有点不真实感。
他不知道早上那个人是真的来了,还是他的幻觉,留在他嘴唇上的温暖触感那麽真实,比他平时梦里的要真实许多。
除了一年前那次。
那次他梦见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无论他怎麽问,她就是听不见,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他气得大声吼她,然後把自己吼醒过来,醒来以後胸口撕心裂肺得疼,那种疼迫使他必须坐起来才能呼吸顺畅一点。
那种疼也栩栩如生。
“醒了?”
周逸群放下电脑过来看看他。
他没有力气多说话,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
“感觉怎麽样?”
“很奇怪,虚。”
“这件事你感觉是什麽来头?”
陈池睁开眼睛,盯着窗外放空,没有说话。
“我听说,屠见春前几天走了。”
周逸群意有所指地说。
陈池眼前浮现十年前屠见春意气风发的样子,他说话爽朗,笑声震耳,胆子奇大,喜欢大手一挥再拍一下大腿。
时间是偷盗者,偷走一切掩埋在记忆里。
他有点萧瑟地说:“没想到会走到这一天。”
门口有说话声,保安挡人的声音,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波了,道南没有秘密。
陈池迅速把头转向门口,竖着耳朵听,一会又慢慢把头转回来。
周逸群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舔了舔嘴角,当做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