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她回答得紧绷绷。
他凑过去开音乐,他的身体几乎要贴着她,那皮肤辐射的温度让人爆起鸡皮疙瘩。
苏绾心里一晃,把方向盘抓得更紧,她闻到了男人的味道,非常陌生有冲击力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低沉沙哑的女声开始深情吟唱一个爱情故事。
Youbelongtome
听了一会,他问:“这歌什麽意思?”他的语气拉得很长带着一种没有听过的懒洋洋和随意。
“呼唤爱人回家的情歌。”
“呼唤?连家都不想回要TA干嘛?”
苏绾没理他。
他好像觉得得不到回应很无趣,在椅背上调整了下坐姿,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随口说道:“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你们到底干了什麽?犯了什麽死罪吗?”
“可能吧,我们犯了死罪,我们这种光脚能走到今天的人每一个人都带着原罪,只要查,没有一个人跑得掉。消防,公安,税务,环保,绿化,每一项如果你要按规矩办,公司根本不用开了。这就是死罪。树的敌人太多,他们都蹲在暗处等着反咬一口,只要不够强大就会被他们拆骨入腹。”
“最坏的结果是什麽?”
“所有的钱赔完,公司倒闭,甚至可能会进去。人人上来踩我一脚。”
“如果真有这麽一天,也没什麽大不了,人为一口气活着,到时候你要是没钱吃饭,我愿意帮你,你不要担心温饱。”
他突然笑起来,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发出,坐旁边的苏绾好像都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噢,详细说说。”
苏绾突然觉得有点局促,她这话脱口而出说的话有点傻,她呐呐,
“我现在自己能赚点钱,一个月给你3000块还是可以的,如果你住长南也够吃喝了。你不用担心温饱问题,可以慢慢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如果我工作了,这钱对我来说应该更不成问题。但现在我只能给这麽多。”
他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有退却,嘴角的笑意却敛去,严肃地问她:
“你是不是上学上傻了?别人卖下惨,你就要做牛做马养别人?”
“我没你说得那麽傻,你总是把我说得像个傻瓜。我愿意支持努力的人,我并不傻。”
她认真地说。
他不知道为什麽就有点生气,“你不傻谁傻。就算迎风站的笔直,该冻死还是冻死了,结局有什麽区别,为什麽不能找个地方躲着不把自己冻死?”
苏绾抿着嘴不说话。
她的背挺得笔直,身体紧紧靠着方向盘,双手紧张地握着方向盘。
“你是不是不会开车?”他突然问。
“没有没有,我会的,就是不熟悉,我紧张。”
他扭头看她那如临大敌的样子,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在这种时候突然有了点困意,“挺好的,这样去死也挺好的。”
“你累吗?一刻不停地战斗,和天斗和地斗?”
“累吗?我没有想过。哪天我死了,那就是我累了。还没有死,说明还行。我有什麽资格说累,我要靠自己逆天改命,你天生就有很多东西而我什麽也没有。”
他随口说着,心里竟然有了一些松快,过去一个多月的殚精竭虑好像在这一刻也忘了,他体会到了久违的安心。
“我不批判别人的生活,我没有资格。”
她其实想说了不起的盖茨比里那句名言,又怕掉书袋。
“我一辈子说不出这样的话。要我说呢,谁的日子不是瞎鸡X过,谁的鞋底没有屎,谁家锅底没有灰,自己过好就行了。我就说不出你这种假装谦虚的高傲劲。”
他懒洋洋地揶揄她。
苏绾不搭理。她好像已经完全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