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的话还没说完,温辞猛地越过王历,冲到了实验室的大门前,一脚踹开了实验室本就简易的大门。
王历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扇他和吴执好不容易从瑞光科技顺回来的金属门板,就那样碎成了金属残骸。
温辞站在破碎的残骸面前,就看到凌渊躺在实验室的操作台上,身前戴着眼镜的周教授,手中正握着一块幽蓝的鳞片,鳞片的根部,还流淌着蓝色的血液。
眼前的画面,一下就和实验报告中冰冷的文字重合了起来,温辞感觉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就像此时被拔掉鳞片的,不是凌渊,而是她自己。
周教授看着碎裂的金属门板,目瞪口呆,手中的鳞片一下掉在了托盘中,发出了哐当一声脆响。
“小……小辞……”
“你怎么……”
周教授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凶神恶煞地朝他走了过来,眼底冰冷的情绪,让他仿佛被冻僵了一般不得动弹。
温辞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异常焦灼的状态,那托盘中鳞片上残留的血肉,宛如锋利的刀刃,不停地扎在她的心口上。
让她有种想要将这里肮脏的一切,通通毁灭掉的冲动。
直到她的
后颈,覆上了一只微凉的手掌。
“阿辞,醒醒。”
“我没事。”
是凌渊压低了的,格外温和的嗓音。
温辞莫名狂躁不安的心,被这一声带着安抚意味的‘阿辞’,堪堪拉回了一丝理智。
她回头看向了身侧的操作台,凌渊已经坐了起来,那双幽蓝深邃的瞳孔,正静静地凝视着她。
“阿辞,静下来。”
温辞狂躁焦灼的情绪,在那片幽蓝平静的海中,终于平复了下来。
她低头看向了凌渊垂落在地面的鱼尾,那被拔掉了一块鳞片的伤口处,正塞着一块医用纱布,上面还沾了不少用来消毒的碘伏。
而还没从破碎门板中回过神来,又被温辞表情吓到的周教授,手上还捏着一只夹着碘伏棉球的镊子。
“周教授,抱歉,我们先离开了。”
凌渊看了眼还有些愣住的温辞,又看了眼依旧没回过神来的周教授,轻松滑下了操作台,接着鱼尾卷起裤子和温辞,朝门外滑去。
在路过王历时,他有些歉意地开口。
“坏的门我晚点帮你修好。”
接着不等王历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王历的视野中-
温辞被凌渊卷着回到了房间,被放置在了床铺上。
她看着凌渊还贴着纱布的尾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阿渊,你的鳞片……”
凌渊的尾巴动了动,那块纱布也滑动掉落了下来,露出了底下已经愈合的伤口。
只是缺了的鳞片并没有立即生长出来,尾巴上有着一个明显的空缺,在华丽得像一尾绸缎的尾巴上,格外明显。
“没事,阿辞。”
“它会长出来的。”
凌渊并没有变回人身,他依旧用他的尾巴卷着温辞。
“最迟明天,它就会长出来了。”
“它会长出来……”
温辞的手指极其轻柔的,像一片羽毛般,落在了那块愈合的皮肤上。
“可是阿渊,你依旧会痛……”
刚刚愈合的皮肤,有着同样新生出来的神经末梢。
温辞过分轻柔温热的手指,在贴上那一块没了盔甲保护的皮肤上时,凌渊的身体突兀地僵硬了一下。
“我没事……”
凌渊看着温辞纤细白皙的指尖在他尾巴上摩挲,身体里莫名泛起了一阵密集的热意。
这种软刀子磨肉般的感觉,让他生出了一种还不如让周教授直接拔鳞片的错觉来。
“阿辞,别摸了。”
凌渊倏地抬手,握住了温辞作乱而不自知的手。
“现在已经不是痛不痛的问题了……”
温辞抬头,她像是还沉浸在为凌渊心痛的余韵里,琥珀色的瞳孔里还残留着一丝因为难过而泛起的水光。
她没能听懂凌渊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只能无措茫然地看向还卷着她身体的银发人鱼。
“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