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一身裁剪精良的深灰色复古西装,牵着身着白色繁复礼裙的温辞出来时,照相师傅都忍不住惊叹了一句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深红色的背景已经布置妥当,两人坐在摄像机前的软凳上,十指相扣,在一声一声的快门咔嚓声中,留下了一张又一张温馨而甜蜜的合照。
“太般配了。”
照相师傅连连称赞,镜头里的男人面容英俊冷冽,看向女方的眼神里却蕴含着无限的温情。
女方好似有些羞涩,但在回望的时候,又带着难以形容的坚定与执着。
照相师傅从来没有拍过如此顺畅的合照,一时间,现场只剩下了快门的声响与他毫不吝啬的赞美声。
等到拍摄结束后,两人挑选了一张最为满意的合照,让照相师傅率先洗印了出来,其余的则表示不用着急。
照相师傅收拾东西离开后,沈逾牵着温辞来到书房,书桌上铺着一份暗红色的卷轴。
温辞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份沈逾亲手书写的婚书。
日月星辰,共鉴此生。
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金色的油墨在红色的卷轴上舒展开来,只剩落款处还空着。
沾满了金色油墨的毛笔落在了温辞手中,沈逾宽大的手掌覆上了温辞的手背。
“阿辞,我们一起留下姓名,好不好。”
“阿辞的名字是,温暖的温,辞别的辞。”
沈逾轻轻念着这几个字,将温辞的名字书写在了婚书一侧。
“阿辞,辞别不太好,我们换一个说法吧。”
“温暖的温,阿辞的辞。”
“好。”
温辞的眼眶忍不住酸涩起来。
“我的是陆逾,我不喜欢沈字,以后想随我母亲的姓。”
沈逾从背后环抱着温辞,继续在婚书上落款。
“陆地的陆,逾春的逾。”
逾字的最后一笔落下,温辞的眼泪也砸在了那个辞别的辞上。
[小辞,告别吧。]
早在沈逾握上温辞的手背时,它就通知了温辞,沈逾的崩坏值已清零。
可能是温辞此时过于低落的情绪感染了它,027竟然也觉得难受起来。
[小辞,还有两分钟。]
两分钟能做些什么。
道别的话语都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沈逾看着温辞的名字彻底被泪水浸湿,也莫名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阿辞……”
沈逾将怀中的人转过身来,抬起了温辞低垂的脑袋,就看到了一张眼眶通红,眼底全是难过与不舍的脸。
“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阿辞,你为什么要哭?”
沈逾有些不安起来,他总感觉温辞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辞别。
沈逾倏地捏紧了温辞的手腕,无数枝蔓从地面盘旋着攀上了温辞的身体。
温辞手腕上的那条禁花编织的腕带,也开始冒出枝叶,纠缠起两人来。
“阿逾,无期限的生命太过漫长,也太过孤单了……”
温辞透过湿润的眼睫,看向沈逾罕见地有些慌乱的脸。
“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
“能让你重新拥有失去的父母亲情……”
“能让你真正的同另一半共赴白头之约……”
“而不是守着一座孤岛,度过接下来无数个孤独两百年……”
温辞的泪水带着灼人的温度,滴落在沈逾紧握着自己的手腕上,一滴又一滴。
像是要将沈逾的身体乃至灵魂,烫得体无完肤。
“你说的这个机会,里面有你吗,阿辞?”
温辞的话音落下,沈逾的眼眶里也泛起了浓烈的猩红,他死死地握住温辞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人捏碎了融于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