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泓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其实我不想这样的,如果你还妄想踩着许映白,方翊给了你什麽,我就能毁了你什麽,我也能把你多年的心血抹除的一干二净,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彷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你要不要试试?”
林汀忽然发出一阵低沉嘶哑的笑声:“咳!。。。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麽。。。。算了,不说了,我很想知道,刚认识的时候我对你也很客气,为什麽你只对许映白另眼相看,你也是所有人都是,为什麽?”
沈泓待人处事向来感觉至上,他不否认林汀很有礼貌,但他能感觉出来,林汀这个人身上的算计太重,他不喜欢。
“许映白不就是清高孤傲,帮人像在施舍,假惺惺地说什麽顺手,估计巴不得我感恩戴德。”林汀侧了下肩膀,重重地喘口气,“你也被他骗了,沈二少爷上学时多低调,现在还不是为了他来跟我摆筹码,如果你是我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你出头。”
沈泓看着手上的腕表,头也不擡地说:“你算什麽东西?也配跟许映白比。”
林汀闭了下眼,未做争辩,重新仰回到床上,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喃喃地说:“你让我写的意义是什麽呢?我们三个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写了方翊就会罢手吗?”
“你那一跪,方翊直接把许映白推上衆矢之的,你不认错,方翊怎麽能甘心?”沈泓又说,“你在中间把持着两个人,只有你主动退出,白纸黑字写来下,许映白的後顾之忧才能解除,方翊不是总装作不知道,对外宣称是为了许映白割腕的麽,你写下来後,我看他再怎麽装。”
空气里蔓延着严肃迫人的因子,二人对视着,沈泓分毫不让,许久之後,林汀跟他指了下床边的柜子。
几张白皙的纸,一根笔,一块印章摆到了病床的桌板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汀写写停停,偶尔停下来喘口气,两个小时後笔帽咔地一声合上。
林汀仿佛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歪倒在床上,沈泓一张张查看,确认无误後把几张纸合在一起,转身就走。
“沈泓。”林汀突然叫住他。
沈泓握着病房门把手:“嗯。”
“你看,我就是这麽恶心,需要要人来威胁我,我才肯答应。”林汀眼前一片模糊,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我是一个清白的人,都是你们逼我,我不得已才会做的。”
沈泓捏了捏手里的纸,没说话,开门直接离开。
林汀抵着枕头,一滴眼泪落在上面,窗外的枝叶随风飘晃,温暖的光线刺穿了所有的不堪,
东港天气恶劣,所有飞往东港的航班全部延误,沈泓在机场逗留了一晚,直至第二天上午才登上飞机。
下过一场大雨,气温很凉爽,下了飞机後沈泓直接奔往书店。
好巧不巧,陈宇阳见店里不忙,上班摸鱼上外面抽烟去了,就这样,二人擦肩而过。
沈泓不急于这一时,在咖啡间没看到他也不着急找,上三楼拍开小房间的门,甩着手里的纸直接就让许映白喊爸爸。
事情解决的很顺利,许映白这个倒霉鬼再也不用受制于人,沈泓将他留给了谢乘风,自己开车回家等男朋友去了。
“哎呦我的宝贝!”谭成一见面就惊呼,“你干嘛去了,怎麽给造成这样了?”
在机场时沈泓本可以找个酒店住一晚,不知为什麽,他躺在那张舒适的座椅上懒得一动都不想动。
一晚上没睡多久,想林汀那张蜡黄的脸,想许映白悲愤的表情,更多的是在想陈宇阳。
想他那里还下雨吗?想他在做什麽,想着想着天就亮了。
“有饭吗?”沈泓解着扣子,“热口饭吃,我洗个澡。”
“有有有。”谭成扔下电脑,走到冰箱犹豫了一下,“剩饭热一下行吗?不行的话我上外面给你买去。”
沈泓扔下衬衣,跟他摆手:“是饭就行,饿的洗澡水都能喝两升。”
谭成刚要说你不要喝卫生间的洗澡水,那不干净,只听门一声重响,他那造的不像样的老板就进去了。
“你拿睡衣没啊。。。”谭成捧着饭盒,“你直的时候我看你不别扭,你弯了我可不敢看你。”
“滚!”沈泓一声怒吼。
谭成关上冰箱,进去厨房没一分钟又出来,拍拍卫生间的门:“诶我说,你跟你那没出息的男朋友说了吗?跟他说一声,省的他一天到晚摆个媳妇跟别人跑了的脸,啊!听见了吗?”
水声哗哗地传出来,沈泓摸了把脸:“知道了,做你饭去。”
谭成嘿嘿了两声,脸上乐的跟爹妈终于重归于好了似的。
连日的困顿在热水的冲刷下融化,沈泓大大地松了口气,从卫生间出来,闻到一股可口的饭菜香,他接了杯水,走到餐桌前,点开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嗡——’地一声,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陈宇阳送完咖啡,点开看到。
-‘我在家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