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天气炎热,出门一天身上黏腻不洁,陈宇阳在他身上搓了两把,拿着睡衣洗澡去了。
浴室里有些闷,陈宇阳把卫生间门开了一条缝,踩着十分钟的时间匆匆洗完。
身体的燥热并未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消退,陈宇阳顶着一头微湿的头发,推开卧室门一看,一小股凉飕飕的风旋入心间。
沈泓。。。睡着了。
月华清淡似纱,沈泓平躺着,皮肤被照的冷白,睡颜温和呼吸匀称,一手搭在小腹,另手搭在他的枕边,手指揪着枕头一角,像是在等他来。
因着沈泓尽显依赖的动作,陈宇阳彷佛一眼看到了很多年後的场景,或是沈泓,或是他,忙完一天,在家中安安静静等待对方,然後相拥而卧,一直到很久很久。
安稳的未来让陈宇阳心神无限欢愉,生理的束缚被灵魂上的满足所取代,他的心绪一瞬间平定下来,心尖却在迅速胀满。
一辈子很长,好像又很短。
陈宇阳轻轻关上房门,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所幸沈泓提前换好了睡衣,省了扒他衣服的步骤。
“沈少爷,辛苦了。”陈宇阳轻撩开他额前的发丝,在他眉间吻了一下。
窗帘微响,月光不见,白腻的窗帘遮住一室祥和,陈宇阳躺下,把沈泓的手握在手里,一声轻诉的晚安拉开了夏日的夜。
与此同时,谭成靠在路边的指示牌杆上,眼前冒着厚重的烟气,大不敬地问候了老板好几遍。
文从简一脸无奈,陪着抽了两根实在顶不住,拎着一瓶矿泉水小口小口地啜着:“差不多了,你再不走,我回去可不好打车。”
“大哥,您好歹是沈休那边的人,怎麽跟沈泓穿一条裤子?”谭成夹着烟满眼讥讽,“你也不怕被连坐。”
文从简只差喊我冤枉了,他因为还一些私事当地多滞留了些日子,迷途美术馆开展,他在受邀之中。
本来他跟沈泓仅见过一面,谈不上关系有多密切但也算友好,恰好也没事,于是便来了。
今天见面时沈泓对他异常热络,强留他到晚上,说这阵子太忙,自打那次见了没好好招待他,晚上要请他吃饭算是照顾不周的赔罪。
沈泓其人,三分真也能说成十二分,文从简先是客气应承了,想着下午就推说有事下次再聚,不过没等他付诸行动,倒是沈泓先悄悄找了他。
“从简,帮沈哥一个忙。”沈泓避开人,神色神秘,“晚上帮我拖谭成一阵,我给你。。。。。嗯。。。你需要什麽,随便提。”
文从简有所猜测,装着懵懂问:“你要干嘛去?不能让谭成知道?”
沈泓明显犹豫了一下:“那个。。。我见见我。。嗯。朋友,有特别重要的事,谭成在不方便。”
他跟人打马虎眼,含含糊糊地让文从简自己猜,文从简心里明镜似的,格局也敞亮,心道帮就帮吧,谁让你男朋友对我有吸引力呢。
这话他没敢说,毕竟人俩人好好的,有好感归有好感,挖墙脚的事可不能干。
等刚到餐厅,沈泓说上个卫生间,一去再也没回来,等谭成醒过神来沈泓早开车溜了不知道多远了。
一顿饭,文从简对着谭成的那张敢怒不敢言的脸吃的那叫个舒服。
“你当你是王母娘娘呢,”文从简做人很地道,担心谭成在人餐厅门口堵一宿,“还天天跟着,你歇歇吧。”
谭成烦闷地挥手,忽然一皱眉,叼着烟问他:“你也认识陈宇阳?”
“啊,认识啊。”文从简一语双关,“我跟他比跟沈泓还要熟。”
谭成扭头吐了一口烟圈:“怎麽认识的?”
“跟你说的着?”文从简态度冷淡,手上抛着水瓶玩,“你赶紧开车回吧,我也好回家。”
谭成嗤了一声:“我绑你腿了?谁不让你走了?”
“瞧瞧,尝出来被人看管的滋味了吧。”文从简见缝插针地教训,“你才这麽一会儿就不爽了,沈二少爷被你监视了多久?”
烟灰被风吹回,眯了谭成满眼,他极其郁闷地发现,他不光嘴不赢陈宇阳,连他妈的文质彬彬看上起没几两力气的文从简都说不过。
“跟你有屁的关系?。”谭成像是打定主意别上了,直接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文从简眯着眼挠了挠鬓角,弯腰看他:“兄弟,别较劲了,再较劲你家少爷也不看不见,等他回来你再跟他置气呗,你跟我甩脸子,很没风度诶。”
谭成斜睨他:“我个大老爷们能丢了?你走吧。”
文从简长长叹气,直起身子说:“你当我乐意呢?谁让我答应了沈泓,务必盯着你回家,估计他怕你折陈宇阳家去抓他吧。”
谭成气的都笑了:“我抓他我也得知道陈宇阳家门在哪儿,不抓,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文从简支着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不走我也不走。
“老古板。”谭成霍地起身,瞪了他两眼,往车跟前走。
文从简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也没反驳古板不古板,见他上了车,掏出手机准备打车走。
空气里带着夏夜特有的潮热,路过刚刚抽烟那段还能闻到呛人的烟气,谭成调转了车头,刚要往主路上拐,往前一看,不知想起什麽,又改了注意。
‘吱’地一声,文从简下意识地往後腿了一步,谭成拙劣地伎俩成功吓到人。
他按开车窗,笑的匪气:“帅哥,去哪儿啊?我送你。”
文从简擡起唇角,皮笑肉不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