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阳转而看向门外的沈泓,嗓音清晰地向江夏回答:“我会去。”
沈泓点了个头,松开门走了。
挂完电话,陈宇阳对着门愣了会神,也出了咖啡间。
前台上摆放着一些精致的小蛋糕,乔镜拿着小叉子吃的津津有味,沈泓背对着他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身旁站着一位很有气质的女人。
陈宇阳怔愣了几秒,很快便反应过来,沈泓作风不改,又换了一位红颜知己。
“过来呀。”乔镜见他在原地不动,跟他招手。
陈宇阳过来跟两位女士客气地点了下头,弯腰拎起前台边的垃圾:“不好意思,我晚上有事,你们吃,我先走了。”
黎昕撑着下巴‘唔’了声,乔镜转而跟她解释,“黎昕姐别介意,他是我们店里的吉祥物,资深社恐人士,熟了就好了。”
在乔镜看来陈宇阳的反应非常符合社恐人士,怕生,人多了不自在,他说要走拦都没拦。沈泓却觉得处处都是反常,他看着陈宇阳的背影,恼怒的小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出都出来了,又走?什麽人啊,几天了!该消气了吧!
“乔镜,陈宇阳最近休息了吗?”沈泓拿了只蛋糕吃着,背後损人,“我看他怨气冲天,运道怕是不太好啊。”
乔镜咳了一声,伸了个大拇指给他:“沈哥,你可以啊,怎麽看出来的?”
“啊?”沈泓没想到误打误撞真说中了陈宇阳的近况,他放下蛋糕又问,“他发生什麽事了?”
乔镜神秘兮兮地皱眉道:“没发生什麽事,他就是走背字,你看见他额头上那块淤青了吗?”
沈泓眼一擡,眼尾微挑:“被人打了?”陈宇阳的额角有头发挡着,沈泓没注意到是否有淤青,但也没影响他声音拔高,好似是谁真背着他拔了他心爱的小树苗枝子。
乔镜一连摆了好几下手,陈宇阳脑袋撞门上没有影响第二天的工作,那天中午二人吃饭坐对面,吃完後他擦了下汗,她无意中看到了,追问下得知前因後果。
乔镜把蛋糕放下,无奈地叹了声,“他跟他家门框来了个亲密接触,简称自己磕的。”
沈泓往门外看了眼,脑海中浮现出两个画面,一个是刚才陈宇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另外一个他则脑补出了陈宇阳自己撞自己的画面。
‘噗嗤’一声,沈泓笑了出来,黎昕坐在一旁,嫌弃他没德行,拿书敲了下他的头:“乐什麽。”
乔镜也笑,随口又说:“不过他这几天确实神神叨叨的,下午那会儿我说你忙完了会过来,他说不可能,让我吃她烤糊的华夫饼比较现实。”
“他怎麽知道我不会——”沈泓暗猛然噤声,许多天之前随手撒出去的炮仗轮转一圈之後,终于炸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隐隐觉得,似乎摸到了那套千古难题的答案,错哪儿了。
那天午後,陈宇阳一声凉凉的抱怨,但是他当时饿的眼冒金星不仅没有回复而且那话故意堵他,哪怕陈宇阳是个泥人,也确实能被他气的掉几点泥点子。
沈泓以他的角度给陈宇阳的反应做了完美的解释,他啧了一声,扔下二人:“吃饱了自己收啊,我有事先走了。”
黎昕拦他没拦住,心累道:“说风就是雨,赶去什麽,着急忙慌的。”
乔镜眼神一转,八卦之魂燃气,凑过来问:“黎昕姐,你跟沈哥是一对儿?”
“他?”黎昕无语,“可别,我跟他太熟了,没这可能。”
“认识很多年了吗?”乔镜问。
黎昕:“嗯,一起长大的。”
“那感情不是更好嘛?”乔镜指了指沈泓离开的方向,又问,“怎麽不来电?”
黎昕捂着心口一脸牙痛,半晌才说:“你见过哪家姐姐待见弟弟的。”
乔镜尴尬笑笑:“原来是这样啊。”
出了门的沈泓在书店不远处的路边徘徊,陈宇阳早就不知所踪,他拿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冰冷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他一下按断,重新又拨,第三遍後才被接通。
“沈哥,怎麽了?”陈宇阳一如平时,嗓音清淡。
沈泓看着远处,问:“刚怎麽不接电话?”
“在路上,没听到。”陈宇阳回道。
沈泓一时无言,他鲜少低头,生疏的不知所云:“那个。。。。我吧。。。。蛋糕好吃吗?”
话刚出口沈泓暗骂一声,他带过来的蛋糕陈宇阳碰都没碰。
果不其然,陈宇阳说:“我忙,没事挂了吧。”
“等会儿!”沈泓道歉的话仍说不出口,他清了清嗓子,智商不在线似的开口还是废话般的口头禅,“那什麽,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啊。”
手机里冒出一声清冷的笑,沈泓後背一紧,下意识地又吐出一个字:“草!”
对面霎时如同静止的无声,沉默过後,陈宇阳出声:“有时间的话?”
他语气里充满了玩笑的意味,却又无端让人觉得严凉。
沈泓眼神微动,举着手机皱起了眉心,忽然发觉印象里的陈宇阳发生了变化,令他非常地陌生。
沈泓很聪明,善于交际善于试探人心:“我顺口一说而已,你别介意。”
陈宇阳轻笑了两声,听起来有嘲讽的味道,他很快恢复如初,甚是恭敬地问,“沈泓,你涮起我来上瘾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