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便是北宁兵营,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莫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又片刻,雪岭雾凇绕经十字路口,转弯同时,仿若无事仰头瞟了眼楼上,朝姬珣所在轻摇摇头,手中缰绳紧跟着一扯,马头往南折进文华大街。
“若非计划被泄露……”
袅翠阁窗前,姬珣垂目盯着他两人离去的方向,面沉似水。
“那下手之人十分笃信,别梦庄内不可能有活口?”
“嘚嘚嘚——”
话音未落,寥落的文华大街往北突然响起惊蹄声。
姬珣心一沉,不等看清遥处,一线冷芒掠经窗前,定睛再看,却是一支长箭穿过屋檐,直追惊马!
“咴儿——”
一声长嘶惊破长街。
“雪岭雾凇!”姬珣双瞳骤缩,急探出身,怒声道,“小心身後!”
刹那而已,雪岭雾凇没来得及回头,狂躁的惊马已横冲直撞进本已惊慌的队伍!
彼时车队的前半段已拐进文华大街往南,而後半段——马车所在——依旧在荣武大街。
眼见惊马冲撞,对面窗前的疾风追影脸色大变,不等姬珣吩咐,倏地纵身跃下二楼,往惊马方向箭步狂奔!
“列阵!”
一声厉喝仿佛从天而降。
左右屋檐上方各冒出十数黑衣人,手持弓箭,凶神恶煞。
金影木影自初时的惊愕中回过神,立时抽刀拔剑,与假扮成商户的南宁军兵列队长街正中。
没等他几人防范,屋顶上方倏然投落一抹强光。
衆人眉头紧蹙,下意识掩面遮目。
长箭破空声紧跟着响起,飒飒如同一曲哀乐。长街正中一时宛如哀鸿遍野。
间不容发,听闻动静的雪岭雾凇去而复返,看清四下惊乱,面色骤沉。
“雾凇,开弓!”
“得嘞!”
“飒——”
“哐啷啷——”
一道格外霸道的破风声随同镜面破裂声一并响起。
南宁兵衆顾不得泪眼婆娑,纷纷仰起头看。
“飒!”
“小心!”
又一道惊喝凌空而至。
却是那藏身屋檐後方的黑衣人容不得街边衆人喘息,立时又射出又一轮箭阵。
“列阵!”
不必谁人多话,姬珣的声音传来刹那,训练有素的南宁军立时举起手中圆盾,内高外低,环绕成圆,荣武长街正中很快撑出一方坚不可摧的巨伞。
确信上下无人垂危,姬珣轻出一口气,正欲开口交代留活口,馀光掠过对面屋顶上方,神情倏地一凛。
却见那领头的黑衣人,不知看见什麽,目光倏地一闪,右手立时高举过头顶,往左下方重重一挥。
他身侧的十数弓箭手立时调转箭头方向!
姬珣垂目看去,却是方才有小儿误入甜水铺前,不知怎得,又溜进一批顽童!
“哥哥,有甜水!”
“阿姊快来……”
馀光里掠过一道道冷芒,黑衣人手里的长弓已拉至极致,姬珣顾不上思量前因後果,倏地探出身,不假思索道:“疾风追影!西南向!甜水铺!”
疾风追影将将制住疯马,闻言动作一怔,回身看清棚内情形,立时往甜水铺所在夺路狂奔!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