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剑冲着对讲机,“货验完了,现在出发码头。”
海路不像陆路可以随意变更接货地点和运输工具,海岸线有限,适合装卸货的偏僻码头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无法开车直达,得走一段坑洼泥路。
马霜痕和温赛飞听金世耐调动,提着10公斤“小马”,在下车点与他们汇合,蚂蚁伟和烂口蟹押后护送。
车灯熄灭,荒郊野岸黑魆魆的,马霜痕和温赛飞也不知道另外两个同伴什么表情,得想法子把货交到金世耐和孖蛇手上。
周围灌木茂盛,茅草奇高,孖蛇忽然打了电筒往周围照了一圈,立刻给花雨剑喝止。
“想死?被人发现招来条子怎么办?”
孖蛇置若罔闻,汇报给金世耐:“老板,我总感觉不对劲。”
金世耐:“哪里?”
孖蛇:“说不出来。”
花雨剑说:“这季节草里没蛇,放一百个心好了。”
温赛飞冷不防开口,“想起上次在水库边?”
孖蛇上次在翠田水库边上草丛被马霜痕和温赛飞埋伏,估计留下后遗症草木皆兵。
孖蛇在黑暗中怒视一眼,“老板,还是得多加小心。”
花雨剑带领他们步行一段,尽量拉开金世耐一伙人与交通工具的距离,然后收网瓮中捉鳖。
花雨剑在距码头十来米的地方停下,指着岸边一个方向:“‘大飞’在那边。”
岸边忽有灯闪如闪电,照出一艘“大飞”的轮廓。
花雨剑说:“金老板,按约定,见‘大飞’抽验货,然后付运费定金。”
金世耐:“好说。”
温赛飞把装“小马”的编织袋在金世耐脚边卸下,拉开拉链,退后和马霜痕站一起。按抓捕预案,一旦花雨剑往对讲机通知付运费定金,立刻实施抓捕。
花雨剑弯腰往编织袋扒拉,里面还装了数个胶带缠裹的“砖头”,随意挑了一个用刀划开一道小口,“馅料”爆浆,一颗颗“小马”挨挨挤挤,像红豆似的。
孖蛇一只手悄悄别向身后,摸到硬邦邦的手。枪。
蒙大利的职业反应成了本能,立刻伸手往后腰掏枪,大喝:“你干什么?!放下枪!”
“操。你妈条子!”孖蛇反应过来,对准蒙大利放枪,嘭的一声打破黑夜的幽静。
近身开枪,躲无可躲,蒙大利爆发一声哀嚎,不知道哪里受了伤。
除了在射击场,花雨剑从警数年,在现场开枪的机会寥寥无几,震懵了一瞬,扔了“小马”和手电,立刻掏枪防卫。
“老板快走!”孖蛇挡在金世耐身前,护他撤退。
金世耐的枪没闲着,和孖蛇背靠背,往自己以外的黑影开火。
漆黑中另一道叫声更为惨烈,断断续续嚎着,隐约凑成烂口蟹的声音。
蚂蚁伟半搀半拽烂口蟹,“快跑!”
事发突然,援兵慢了片刻。
周围一片荒草,没有合适掩体,每个人都暴露在对方的射击范围内,出现敌我不分的混乱。
温赛飞听音辨位,往枪响的方向压低枪口,一枪打在金世耐脚边。
金世耐听出自家的枪声,咬牙切齿叫了声唐冰龙,枪声紧随而上,然后往停车方向逃蹿。
枪火交战,弹。簧刀压根派不上用场,马霜痕给温赛飞扑倒在地,躲过金世耐纷飞的子弹。
停车点忽如旭日东升,探照灯照亮附近荒地,照出两条折向码头的身影,孖蛇还不忘拽上编织袋。
海上也腾起同样的光亮,海警巡逻船已恭候多时。
温赛飞和马霜痕立刻起身追击,不时矮身躲避乱飞的子弹。
温赛飞往孖蛇方向放了两枪,不负盐山分局“神枪手”的英明,一枪打漏了编织袋,“砖头”陆续漏出来,一枪竟打中了提手。
孖蛇被迫扔掉编织袋,大喊:“金爷,你先走!我拖住他们!”
金世耐却忽然放停脚步,拽着他往海里搡,“你先走,走水路。”
“金爷!”
“快走!我走不了了,你还有希望!”
金世耐没工夫跟孖蛇上演难舍难分,立刻换了一个弹匣。
孖蛇咬咬牙,狠狠骂一声,丢了子弹耗尽的枪支,跑到海边脱衣脱鞋,竟蛇一样钻进海里,消失于茫茫夜海。
金世耐站定,朝奔腾而来的两道身影瞄准,猎人一般。
然而猎物也分等级,狩猎小白兔的技艺哪里遭得住百兽之王的反杀。
立定的目标更易击中,温赛飞下一枪擦过金世耐的大腿,还想再补枪,弹匣空了!
“哈哈哈哈!”
金世耐丧心病狂的笑声比枪声尖锐,甚至往他们方向连射几枪。
忽然之间,他的眉心有一点红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