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道,她和褚为又不一样,她从小到大就没有令人妒忌的条件。
她从始至终,只想要一个华西楼而已,可惜上天不能给她。
这麽一想,还是她更可怜点。
连祁瘪着嘴,头偏向窗外,偷偷抹了脸上一珠泪。
华西楼站在黑漆漆的卧室窗口,眼见连祁上了褚为的车。
车前灯铺在路面上,驶进远方黑暗里,消失在视线中。
夜风卷夹冰凉的雾珠飘进窗内,打在他毫无精神气的脸上。
他双眸泛红,眼底泛出落寞与苦涩。转身打开卧室灯,扫了眼这间卧室。
连祁的这间卧室,已经不算是她的卧室。
房间内一眼望去,她仅有的痕迹被清理干净,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
这俨然只是一间无人睡的客房,他现在可以随意迈进去。
他站在房内,驻足良久。
华承岩跟在他脚後,这里蹭蹭,那里嗅嗅,最後玩累了,贴着他脚趴下浅眠。
他蹲下安静地抚着它的头。
*
连祁恋爱被发现的第二天,华西楼开车去了钟言开的一家私人会所。
他一声不吭地开了间包厢,独自闷头坐进去。
他在钟言开的茶馆会所里点单,不要茶要酒,他不吵不闹,礼貌却坚持,要酒。
把几个服务员为难得面面相觑。
钟言见他态度不对,招呼服务员出门,自掏腰包让其中一个跑腿去隔壁酒吧买了瓶威士忌回来。
他给他倒酒,坐在旁边不停劝,说小孩子谈个恋爱就跟夏天的雷阵雨一样,看起来轰轰烈烈,爱的要死要活,结果来的快,去的也快。
指不定她和褚为处个没几天就腻了,分手了。
华西楼倚在座上,长睫耷拉着,想起入秋那晚她对自己那场撕心裂肺的告白。
是啊,小孩子的恋爱,能当真麽?
“哥们,别喝了。”钟言拦下他手里的酒杯,“祁祁这丫头,莽劲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实话,她要不是和褚为好上了,我甚至怀疑这丫头是喜欢你呢,跟个小媳妇样处处粘着你管着你。”
他搂着华西楼的肩,拍了拍,呵呵地庆幸:“还好不是,不然有的你头痛!”
华西楼从始至终,一句话不说。钟言越劝,他的脸色越阴郁。
钟言自己劝不住,眼见他沉默地一杯一杯灌酒,只能一通电话打给了商怀锦。
商怀锦赶来会所,推门进包间,华西楼正独自倚靠在窗前浅寐。
他喝得酩酊大醉,浑身半坐半躺在沙发上,眉眼薄红,染了几分醉意和涣散。
见她进来,眼睑也不擡,捏着酒杯继续喝。
商怀锦坐在他对面,看了他几分钟。
华西楼全程缄默。
她开口第一句是问:“她过年还去你那麽?”
他终于擡眸看了她一眼,仿佛才认出对面的人,他费劲撑着身子坐正了些,淡道:
“抱歉,怀锦,家里出了些事,过年。。。。。。你另作安排吧。”
商怀锦气笑了:“怎麽,她谈恋爱了,这个年你就不打算过了?”
“钟言说,你还和褚为动手了?”她看着他,沉声道:“华西楼!”
“她谈个恋爱,让你这麽生气,这麽伤心难过?”
华西楼:“。。。。。。”
“她有什麽值得你在意的?仅仅是因为在你家住了几年?”
商怀锦顿了顿,道:“我不知道是因为你的纵容,还是她天生如此,她乖张丶偏执,任性又好斗。”
华西楼目光空寂地飘着,淡淡摇头:“她不乖僻,她只是喜欢安静。她不任性,只是会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是好斗,只是好强。”
呵。。。。。。商怀锦冷笑一声:“你倒是会一字一句地维护她。”
“口口声声说不爱她。。。。。。”她轻笑道:“心心念念都是她。。。。。。”
华西楼醉眸中泛出震惊,蹙眉凝重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