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忙笑说:“这是一位先生点的。”转而在晨晓跟前摆上一客文丝豆腐。
先生?
支出一条缝的门间距豁然拉大,一个身影斜倚着门框,出声道:“晨晓。”
不会吧。
晨晓擡起脸,惊见岱彤和雨珊愕然的表情,岸岸也暗暗扯了扯她的袖子,这才回过头。
天花板的光打下来,糖饴似地饧化在那人身上,一滴一滴,勾画从鼻梁到下颌的线条。
沈杰英带笑站在门边,目光有些含蓄,唇也微微抿起。头发像是打理过,穿着宽松的灰色西装外套,谈事情?来这里谈?
“他叫你呢。”岸岸低声唤晨晓。
“来了。”晨晓起身走了出去。
“我去。”岱彤和雨珊面面相觑,“好帅啊!”
“是混血吗?”
“跟晨晓什麽关系啊。”
“感觉好有家教啊。”
“好白啊,感觉比家里的白床单还白。”
“雨珊你不对劲。”
晨晓把门关上,随沈杰英走到窗边,还没张口问,沈杰英先不满了:“你为什麽不把我介绍给你的朋友?还偷偷跑出来吃饭是吧?”
“什麽叫偷偷跑出来?”晨晓见他完全变了一副音容,之前那副温柔缱绻的形象呢?“就是寝室里很平常的聚餐而已。”
“是这样吗?”他乜她一眼。
“当然是这样了。”
“那你刚刚为什麽不介绍我?”
因为她们上一秒还在说你是搞笑男。晨晓忍住没笑,“那你现在要我去介绍你吗?我刚刚就是没反应过来,谁想到你怎麽跑这里来了,你不是跟踪我吧?”
“我闲的没事啊跟踪你。”他又换上一副正气俨然的表情,“谁跟踪你谁是小狗。”
又手抄着口袋,一脸无谓的形容,“是樊孬孬那个害人精回来了,非让我请他吃饭,我路过而已。”
这样也能闻得见?晨晓撇瞥嘴,“你上辈子是警犬吧。”就这嗅觉,发不发誓你都是小狗。
他扳过她的脸,阴不阴阳不阳地来了句:“我早就说过,不管你跑到哪,我都能找见你。所以别偷偷背着我——”
“都说了只是吃个饭。”
“反正你和那个板栗在一起我就是不放心。”
“知道了,以後出门向你报备好吧。”确认不是真的生气,晨晓撒手便要走开,被他一伸手拦了回来,背抵在墙上。他俯身,轻轻在她唇上咂了一下。这才面无表情地放行。
幼稚。晨晓转过身,一个人影就摇摇撞了上来。
“青天白日的,你真是不害臊啊。”樊孬孬掸了沈杰英一眼,转眼相着晨晓,笑上脸来,“好久不见啊。”
“不是说有事吗?”沈杰英抹过樊孬孬便走。
樊孬孬嗤嗤笑:“警惕心也太重了吧,要不是我你能?”
“管好你的嘴。”沈杰英扭着樊孬孬的肩,暗暗狠了一下,转头对晨晓笑眯眯,“我走了。一会儿用我送你吗?”
“不用了。”晨晓瞥见樊孬孬因为痛苦扭曲着的脸,目光关切地询问。
“好的,回家给我电话。别玩太晚了。”沈杰英盈盈笑着,一面撮着樊孬孬走了。
晨晓怔在原地,看着走廊上摇来晃去的两人,拐角处一抹便消失了。
包厢里的三人却是热闹。见晨晓回来,左一搭右一搭地问晨晓,是不是男朋友,什麽时候认识的,做什麽工作,还问周围有没有适龄的未婚青年,趋奉得晨晓有些不耐烦。
“有合适的我一定介绍给你们。行了吧?”晨晓笑眯眯终结了谈话,“再不吃蛋糕就要化了。”
“平时正经需要的时候一个个跑得比地鼠还快,现在就跟乌眼鸡似的。”岸岸哼了一声,“刚刚还向我打听是不是海王,说肯定是,怎麽可能只有一个女朋友之类的,一转眼自己也上赶着,啊,真是服了。”
晨晓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岸岸鄙夷地说都什麽时代了,“张爱玲不是说有一种典型的贱女人,特征是如果一个同性得不到异性的青睐,她们第一就要瞧不起,但如果得到了,又要遭到她们的嫉妒。我最瞧不起这种人。”
席间,晨晓端凝了面孔,倒不是因为岸岸的话。就莫名的不是滋味,仿佛隐隐约约有什麽事不对劲。她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