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说了,再说下去该让小月听见了。”
“我又没说了,你一直在说,算了,懒得跟你吵,我出去抽根烟。”
苏父离开之后,病房中瞬间安静了很多。
苏新月听见苏母起身又进来了,便赶紧闭上了眼睛。
“小月啊,你一定不能出事。妈妈现在就只有你了,你爸爸是个靠不住了的,你一定要好起来……”
她的声音不大,就像是小时候只给苏新月一个人唱的摇篮曲一样,嗓音温柔,很快就让苏新月真的睡着了。
纽约。
习惯了时差,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之后,苏蕴开始去学校上课。
和史蒂文博士多年没有见面,在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头,竟然红了眼眶。
苏蕴与他拥抱,熟悉的老师,熟悉的教室,一样让她鼻尖开始发酸。
史蒂文用着自己有些蹩脚的中文说:“好久不见啊苏,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她笑着抹掉面颊上的泪珠:“你也说过要来华国,我也等了你很多年呢。”
“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伶牙俐齿的,怎么都说不过你。”
史蒂文重新用回自己的母语,这一说说出来的话流畅多了。
两人都知道他们多年没有见面的原因是什么,也都默契的闭口不提。
一旁的楚旬见状,轻咳一声道:“先去吃午饭吧,我忙了一个早上已经很饿了。”
今天他还在假期,但被史蒂文叫来了学校帮忙上了一节课。
两人这才朝着他走去,他们说说笑笑走出了门外,一如多年前,他们一起从教室的门里走出去一样。
苏蕴和楚旬算是史蒂文最喜欢的两名华国学生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学校里的人几乎都能看见他们三个像是连体婴一样,随时都待在一起。
苏蕴与楚旬的名声在学校中也相当响当当,就算史蒂文没有跟他们在一起,他们走过,也足以引起一番轰动。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只不过那个时候多是同龄人,不是这种眼神,也不会拿着手机对我们拍个不停吧。”
楚旬忽然说道。
今天史蒂文有一台手术,他去了医院,所以午饭是楚旬陪苏蕴一起去吃的。
苏蕴点头:“对,那时候同学们还开玩笑说以后我们会是医学界的雌雄双煞呢。”
她说完,笑了起来。
过去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重新走在这一条熟悉的路上,那些过去似乎在这一瞬间又活了过来。
两人吃过午饭,就在人少的校园里面散步消食。
这个季节,在纽约的午后相当热。
好在早上下了一场雨,此时教学楼的上空挂着一道彩虹,空气中还透露着一股凉意。
苏蕴闭了闭眼,感受着这熟悉的温度和阳光,忽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这是跟在国内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的活力,让她能够预料,自己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楚旬看着她,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可惜今天是我最后一天的假期了,明天我就要重新回医院上班了。”
“没关系,我也报了名去你的学校兼职,我每天的学习就只有两个小时,随时可以去上班。”
说完这句话,苏蕴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太习惯楚旬在自己的身边了。
楚旬的话语中有对自己的不舍,她又怎么能表达自己的不舍?
她抿了抿唇,立马说:“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不用对我解释太多,小蕴,你应该知道的,我很了解你。”
楚旬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有半分不高兴。
苏蕴暗自松了口气。
她正要说话,忽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靠近了他们。
在国内经历过了那么多恐怖又危险的事情,看着这样一个可疑的人出现在身侧,苏蕴下意识将楚旬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男人。
“你是谁?想干什么?”
话音落下,她的目光随之往下,看见了他腰间别着的一把手枪。
苏蕴瞪大眼睛,推开楚旬。
“这里是学校,你想要干什么?”
她用着非常纯正的英语质问道,确定对方一定能够听得懂。
那黑人忽然抬高了双手,态度十分诚恳地开了口:“女士,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我的雇主想要请你去喝一杯咖啡,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