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夫,还是经验丰富的大夫,自然一眼就看出孩子没气了,而这样子明显是早就断气了。
他哆嗦着嘴唇不敢置信的看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苏雪嫣身上。
抖着嗓子艰难道,“人怎麽死了?怎麽好好的死了?不对,人死了你们叫我干啥?我是大夫,治活人的,你们还指望我能起死回生不成。”
“要是验尸,你们该去找仵作才对,找我干什麽?”
沈修临脸色不好道,“大夫,麻烦你看看孩子是不是中了毒才没得。”
常大夫眨眨眼,没听明白。
苏雪嫣好心解释。
“嗯,是这样的,中午你来看过之後给开了药,然後下午她亲娘回来发现孩子没气了。”
“就跑到我这来闹腾,硬说是你开的药有问题,还说我掏钱买你的药把她的孩子给治死了。”
“现在闹腾着要我给她孩子一个公道,这不,孩子爹把你给请来了,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看看孩子是怎麽没的,要是没本事的话,那咱们现在就报官。”
“不用勉强,就按你的本事了,毕竟你是大夫,不是仵作。”
苏雪嫣的这个话就等于告诉常大夫,能看看,不能看你现在回去,反正这也不是你的责任,没必要来趟这趟浑水。
常大夫欲言又止,其实作为一个大夫,自然对验尸也有几分了解,哪怕没有仵作那麽精通,可人体的构造就那些。
他早在做学徒的时候,就已经了如指掌。
现在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姑娘,他眼里还是有着不忍。
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尽力的救治着,明明这小姑娘还能救回来。
这怎麽就突然死了呢?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做一个大夫,没有练就一副铁石心肠,看到这孩子还会心里难受。
这时候江烟跪着走过来,期期艾艾的磕了一头,“大夫,求你求你看看孩子吧,就当是给这孩子最後的一个体面,让她能够安心上路。”
“我这做娘的没本事,只能做到这了。”
沈修临拱手道,“麻烦大夫看看吧。”
常大夫再次把眼神落到苏雪嫣那儿,苏雪嫣只是给他眨眨眼,并没有说话,意思就是把主动权交在他自己手里,看不看全由他自己。
而她的这副样子落到旁边沈老夫人眼里,却是跟大夫眉目传情。
沈老夫人心里存着气,哪怕心里知道苏雪嫣看不上这麽个大夫,也就故意把手放到唇边用力的咳了咳。
苏雪嫣无辜的看着她,“母亲,可是嗓子不舒服?”
“我这里有上好的枇杷膏,一会儿给您拿一盒。”
沈老夫人僵着脸,“你有心了。”
苏雪嫣笑容真诚道,“孝顺您,儿媳自然时刻有心。”
沈老夫人嘴角抽了抽没说话,继续把目光放在院子里。
此时常大夫跪在地上,伸手开始检查孩子
同沈修临一样,他先是检查了孩子的手脚,眼睛,舌头,以及前胸後背。
做这些的时候,他要求沈修临这个亲生父亲帮忙。
再次翻腾着女儿的尸体声,心里的心里更加难受,孩子那紧闭的眼睛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朝他调皮的眨眨眼。
可惜这些都是他的妄想,在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过之後,常大夫眉头紧蹙。
“沈大人,在下可否查看孩子的喉咙?”
对于这个要求,沈修临自然答应,毕竟其他地方都看了,也看不出什麽毛病。
而从孩子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确实如江氏所言,到现在死了不过一个多时辰
常大夫从医药箱里拿出夹子,压住孩子的舌头,伸出一根手指到孩子的喉咙里掏了掏。
当掏到那黏腻东西时,他的脸色骤然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