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萧祁泠去扶郁南卿,看着她笑:“要我抱你下去吗?”
她俯下身低叹一声,同样汗湿的额角蹭过郁南卿的,声音也发哑:“一块去暖阁好不好?”
如何答得上话?
对着这般缱绻之态,郁南卿即便已经餍足,也对不上一声拒绝。
她想,疯的也许不仅仅是萧祁泠,还有她。
郁南卿不由得微闭上了眼,换得她倾身吻上萧祁泠眼睫:“我自己走罢。”
*
大理寺一日未上呈审案案宗,朝堂之内便复一日的人心惶惶。
直到第七日,文景帝终于头戴十二冕旒,坐到了龙椅上。
几日不见,文景帝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十载,深刻的皱纹浮在他的脸上。
衆朝臣齐齐向他跪拜,高呼万岁。
文景帝睁着一双威严的双目,面色阴沉的盯着自个的右手。
他向来习惯在说‘平身’时擡起右手,以示礼待。
可如今这麽简单的一个动作,他都极为吃力。
“平身罢。”
好在朝臣们并没有发觉这一点,照常开始汇报起朝务,待一些零琐的事务上报得差不多後,大理寺卿站了出来。
司承礼在宫变当日便被押到了大理寺,根据他的供词,荣禧长公主勾结朝臣插手朝务罪证确凿。
有西园一干受害者的供词,还有已被抓入狱的朝臣供词为证,六部之中十之遣一,朝堂之中已经空了不少位置。
上至六部尚书,下至三年前刚科举入朝的新官,就连京城为民伸冤的知府也牵涉其中。
单是西园一案,参与过的朝臣便几乎涵盖了半个朝堂,还有不少如今外派去各州的知府。再将已经带去大理寺的朝臣严加审问西园以外的案件,牵扯到的人便更多,比起荣禧长公主那日在金銮殿上说出的朝臣名单足足高出三倍有馀!
由于涉案朝臣过多,大理寺卿不敢擅作主张,写了折子递上,等待文景帝定夺。
文景帝看到这些名单及其已经查出的误判旧案後,气得直接摔了奏折,之後便下了圣喻,命大理寺卿即刻将已经定了罪的官员革职抄家问斩。
就在这时,有刑部协助一同查案的官员站出来,请求处置荣禧长公主之事。
“陛下,无论如何,荣禧长公主也是天潢贵胄,西园因她而起,不可一直关在牢中,需尽快定罪啊!”
其馀官员开口附和,请求文景帝早日将荣禧长公主定罪。
荣禧长公主的死讯被封锁,朝中皆以为她被文景帝秘密关押了起来。
荣禧长公主联合禁卫军发动的宫变显然已经触怒到了文景帝,朝臣此刻特意提及,也是为了让文景帝能顺理成章的定罪处置。
“哦?那爱卿觉得朕该如何定她的罪?”文景帝居高临下的望着朝臣们,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这……”谏言的官员哪有那麽大权力给当朝长公主定罪?就算荣禧长公主沦为阶下囚,也不是他能随意置喙的。
几名朝臣不约而同的望向大理寺卿,然而大理寺卿也只能苦笑。
他是知晓荣禧长公主死讯的,但文景帝显然想留着荣禧长公主顶罪。
“荣禧牵扯的旧案衆多,容後再行定罪。”
文景帝的目光一一从这些朝臣脸上扫过,扶着龙椅站起来:“退朝。”
说完身边太监跟着一声高唱,留下朝臣们面面相觑。
“这丶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一阵沉默後,有人开口询问。
“谁知道陛下怎麽想的,该不会又不想给荣禧长公主定罪了吧?”
“这倒不至于,只是这麽多天了,也没荣禧长公主的消息传出来,陛下到底是要杀还是要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