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六十章“擦干了再上床”
荣禧长公主离开司府时,命人去西园将司承礼叫回了府,同时由侍卫们将其馀贵人皆平安护送了回去。
“殿下,西园那儿已经处理妥当。”嬷嬷从来报的侍卫那儿得到消息,进屋向荣禧长公主回禀。
荣禧长公主应了声,取下翠玉福寿耳坠子,继而吩咐:“给他们额外发份饷银,办事也好利索些。”
嬷嬷拿过梳子细心替她梳理长发:“殿下放心,奴婢都已经交代过了。”
然而有些事慢了一步,就步步赶不上了。
一个时辰前,西园紧闭的府门被推开,两名小厮恭敬的打着灯笼将一位男子送出来:“可否要替大人安排车驾?”
男子身上布满酒气和脂粉气,里衣和中衣都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领口处半片胸膛,几道淡色的红痕浮现在上头,一看就是被指甲给挠伤的。
“给我弄一辆过来。”被挠破的伤口泛起痒,男子随意挠了两下,又呲牙咧嘴的骂起来,“疼死老子了,下回非得把她手给捆起来。”
两名小厮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早已见怪不怪的讨好赔罪:“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好好管教,保准您下回来服服帖帖的。”
“倒也不用太服帖。”男子想起方才的美眷,古怪的笑了声,“还是现在这性子好,会吵会闹的,大不了下回爷亲自给她拔指甲。”
马车很快就到了,男子上了车,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
马车晃晃悠悠在宽阔的道路上行驶,眼见着就要离开西园这带的园子了,拉车的马忽然一声长啸,整个车厢剧烈摇晃,男子直接撞向了车门,头晕目眩。
“你们是怎麽……”
话还未说完,眼前便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色夜行衣之人,驾车的小厮皆已昏迷在了地上。
男子还以为是来打劫的,凶狠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官家都敢打劫,你不要命了!”
说完,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子直接扔到那人脚下:“拿走拿走。”
黑衣人将其捡起拉开一看,这男子出门竟然随身带了三个金元宝!
“户部尚书不愧是户部尚书,出手真是阔绰。”黑衣人一手掂着钱袋子,一手揪着男子後颈处的衣襟将人提了起来。
这名男子竟是当朝户部尚书范知靖!
范知靖的衣裳穿得松垮,此刻更是方便了身後之人。被提着飞上院墙时,他肥硕的面庞抖动着淌下冷汗:“你是谁?你怎麽知道我是户部的人?你要将我带去哪里?速速报上名来!”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那双狭长的眸子深沉如墨,在月色下泛着幽幽寒光。
范知靖望着那双眼,从起初的愤怒,渐渐探出熟悉感,继而变得惊恐万分:“你你你你是宁王!你放开我,你这样对待朝廷命官,本官明日定要参你一本!”
萧祁泠冷淡的收回视线,悄无声息穿过一个层层守卫的院子,那些职守之人身着统一铠甲,范知靖心中一颤,不安的预感令他剧烈挣扎起来。
萧祁泠扣上范知靖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扭,骨头咔嚓的断裂声随着范知靖被扔进牢房响起,幽暗的烛火光映照出他惨白的脸。
萧祁泠面不改色,看向范知靖的目光愈发冰冷:“出了事由我担着,今夜就劳烦郭大人了。”
大理寺卿自牢房另一侧走出来,身着绛红色官袍,峻拔的身形向着萧祁泠恭敬一礼:“殿下放心,下官今夜定然为西园无辜的男女审出他的恶行!”
范知靖原本还不确定萧祁泠将他带来了哪个牢狱,一听是大理寺後,满脸血色褪尽:“大理寺审案须由陛下亲自下旨,未经上报着也需由知府定案层层上报才能转交大理寺,你们这是罔顾朝法,动用私刑!”
“待大人招供後,本王定会去宫里请罪。”萧祁泠向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惜字如金,“审。”
大理寺当夜灯火通明,西园也忙碌了一晚上,园中所有达官显贵皆被陆续请了出去,西园门窗紧闭,一如萧祁泠和暗卫所查探出的结果,西园并无可供逃跑的暗道。
暗卫继续盯着西园的动向,萧祁泠又折返回了大理寺。
从钦天监官员家中查处童男童女後,大理寺便一直没有停止过追查背後的元凶。在萧祁泠将这些日子以来所查到的骇人听闻之事告知大理寺卿後,大理寺卿怒不可遏,对待品级较他更高的户部尚书也全然没了往日同僚之间的谦和。
仅仅一个半时辰,便让户部尚书将所知道之事吐了个干净。
萧祁泠再度出现在大理寺时,大理寺卿正从审讯室出来净手,早已见惯了各类恶行的脸上也不免露出了冷厉和愤怒之色
见到萧祁泠後,大理寺卿脸上的厉色稍稍压下,将范知靖招供出的状纸递上去:“殿下请过目。”
萧祁泠拉下蒙面黑布,露出清隽的面庞,未施粉黛的五官在夜色下显得十分深邃,她接过状纸,问道:“可有动刑?”
“只是打了几鞭子,人就熬不住了,问什麽说什麽,就连签字画押时也极为配合。”大理寺卿捋着胡须,长长的一声叹,“这事在京城脚下这麽多年不为人知,下官真是有愧于这身官服。”
西园的营生已经持续了二十馀年,大齐明律禁止官员押妓,如今混上高位的朝臣中,二十年前亦有不少是靠蒙荫捐官得到的官位,动起歪心思又苦于朝廷律例,正琢磨着该如何寻欢作乐时,荣禧长公主便为他们布置了西园。
最开始时,西园中的男女皆是从各地秦楼楚馆中搜罗来的美人。渐渐的,这些官员发现西园的私密性更佳,逛花楼时他们也得适当收敛性子,否则一些癖好隔日就会传到其他恩客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