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卿:“是我觉得不方便。”
姑娘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了几圈,终于悟到了些什麽,忙行礼退了出去。
郁南卿见姑娘都不搭理她,气得要死,等屋门一关,郁直接端着碗坐到了萧祁泠旁边,歪头看向萧祁泠,若无其事道:“那我这样也不会挤到殿下用膳吧?”
萧祁泠用膳时规矩颇多,郁南卿之前多说几句话都要被萧祁泠嫌弃,如今她都快把萧祁泠挤歪身子了。
萧祁泠将被挤到的左手擡高,落在郁南卿的肩膀上,端过郁南卿想要的那盘捏成食铁兽的馒头递给她:“挤没挤到你自己没主意?”
郁南卿轻轻‘噢’了声,夹过一个馒头,捧在手里啃。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番挤兑被轻飘飘化解。
半个时辰後,两人上了回宁王府的马车。
穿过前院要各自去往院子时,萧祁泠叫住了郁南卿:“你随我来一趟。”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郁南卿脚步一顿,慢吞吞的答:“沉香说我这几日睡得不大安稳,夜里会磨牙,恐会叨扰到殿下。待我去找府医开几碗安神汤再去兰时院吧?”
萧祁泠好笑:“随我去一趟书房,有东西要给你,想哪儿去了?”
郁南卿飞快的转了下眼,生怕萧祁泠看不出她的异常似的,虚张声势:“殿下都那麽久没召我侍寝了,我心心念念不可以吗?殿下既然无意,那我也不作非分之想了!走吧,不是要去书房吗?我只去书房哦!”
说完郁南卿就先萧祁泠一步往书房的方向走,萧祁泠在後边微眯了眼,唇角带笑的摇了摇头:“好,只去书房。”
郁南卿进了书房後没多久,伺候的丫鬟就送进来一杯她喜爱的牛乳茶和几盘果脯。
萧祁泠取来一个木匣子,递到郁南卿面前,开口道:“这是从京城到越州沿路,我所购置过的几处房産和路引。”
郁南卿一怔。
房産丶路引,是要将她赶走?
就因为她装作听不懂《凤求凰》,让萧祁泠不满了?
郁南卿张了张嘴,几度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你……”
“还有这个。”萧祁泠又拿出一块令牌,是郁南卿曾经为了纪知韫半夜爬萧祁泠的床,想要得到的宁王令牌。
“虽然在宁王府,那些人无需令牌也会敬着你,但出门在外,还是带着这个比较好。”萧祁泠将令牌推到郁南卿的手边,“你不是总担心你表姐吗?正好趁此机会去纪家多住段时间,路引这些我也已经着人替你在户部盖过章,中途能免于各个城池的盘查。”
郁南卿更加迷糊了。
“我为什麽要回江南?”
“就算要把我赶回江南,殿下是不是还得给我送一封和离书?”
萧祁泠面色倏尔一沉。
郁南卿嘴比脑子快,说完便後悔了。萧祁泠突然做这些显然是另有安排,在凝香馆装听不懂曲子也就算了,现在再来个和离,她是非得让萧祁泠把她扔出去喂鱼才肯罢休吗?
郁南卿赶紧找补:“咳咳,我乱说的,殿下千万别放在心上。”
萧祁泠忽然就笑了起来。
她笑了许久,郁南卿的脸都被她笑得发了热,脑袋越垂越低,赶紧将面前的令牌推回去。
萧祁泠揉了揉郁南卿的发顶,眼中全是笑意:“给你的就拿着吧。”
皇子令牌见之如本人亲临,若是别的皇子令牌也就算了,也就只能在京中朝臣面前狐假虎威一通。
可萧祁泠的令牌却不一样。在王府中看得见的暗卫便已经是个顶个的高手,更遑论那些藏在背後的势力。
郁南卿犹豫:“天高路远,你就不怕哪天醒来,发现我拿着你的令牌闯了祸?”
萧祁泠听懂了,笑意更深:“王妃若是能挖掘到我隐于人前的势力,闯祸闯便闯了罢,知道回府就成。”
若是之前,郁南卿肯定要觉着萧祁泠又在阴阳怪气,可此时听来,莫名有几分挽留的意味。
这份挽留让她十分不自在,不能朝着萧祁泠发脾气,郁南卿便又推了一下那方不顺眼的匣子:“我又不是府里那些野猫,跑了就不知道回来了。”
匣子斜斜滑向桌边角,萧祁泠伸手拦了一下,笑道:“嗯,你同那些野猫自然不一样。”
不会跑了就不回来。
郁南卿看着萧祁泠这副好像吃定了她不会离开的姿态,就冒了火:“你还没说给我这些让我去江南做什麽,是要帮你向纪家牵线吗?你同我说说,要他们做什麽。”
郁南卿嘴唇一抿,又补充了句:“但不能太危险太过分啊,我表姐她们都是老实的商客,跟你们这群嗯……嗯嗯不一样。”
萧祁泠俯下身:“我们这群什麽?”
郁南卿:“没什麽。”
萧祁泠靠得更近了。
像是又要勾引她。
郁南卿气呼呼的瞪过去,破罐破摔:“跟你们这群整天耍阴谋诡计勾心斗角的皇家子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