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泠挑眉,颇为稀奇的看着郁南卿:“是怪我这几日没陪你?”
郁南卿抱怨:“你不在府里,菜的规格都降低了。”
萧祁泠转而看向旁边的侍卫:“可有此事?”
每日陪着吃饭的并非都是这一个侍卫,他抱拳行了一礼,道:“殿下,容我去後厨核实一番。”
“哎不用不用,是我瞎说的,我一人用膳同两人用膳的菜肴数量自然不同,我多要几份菜也吃不完啊。”郁南卿拿过帕子擦了擦嘴,看着那侍卫紧张的模样,忍不住一声笑,“好了,我不是要告状,你不在府中时,他们都对我挺尊重的。”
郁南卿冲那位侍卫摆了摆手,眼角馀光看到湖心亭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位暗卫打扮的女子,于是同萧祁泠指了下:“殿下,她们是来找你的吧?我已经用完膳,就先回屋了。”
萧祁泠转过身,看到隐六隐七,冲她们做了个手势。
“你再吃点,若是不喜欢就让他们再做些你爱吃的。”
郁南卿眉眼弯弯:“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转头对沉香说了几句,还顺带着帮萧祁泠也要了几份。
隐六隐七穿过湖中小径,来到湖心亭:“参见殿下,参见王妃。”
郁南卿支着胳膊,在她们走近时笑问:“你们两位又是隐几啊?”
“属下隐六。”
“属下隐七。”
郁南卿一听这两个名,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这不就是府医提起过的,在萧祁泠上一回毒发时被打得半死丶仍在山庄修养的两位暗卫吗?
合着府医说这两人被毒发的萧祁泠打了个半死,还真是骗她的?
萧祁泠逗她,府医也吓唬她,这府里还有什麽是真的?
许是郁南卿的目光太过幽怨,萧祁泠轻轻咳嗽了两声:“怎麽了”
“没什麽。”郁南卿恹恹收回眼,转开话题,“别因我在这儿耽搁了你们的事。”
萧祁泠又看了郁南卿片刻,没能猜出她的心思,只好作罢。
“调查的如何了?”
隐六汇报道:“殿下,我们依照你的吩咐去中原地区寻找大盐商时,在江州寻到了一处私自开采的盐场,里面有数十口盐井,盐量十分丰富。”
“查到是何人昧下的了吗?”
“回殿下,我们在当地调查了数十日,跟踪负责盐场的主事人,终于从他们口中得到了结果。”隐七上前一步,“贩卖私盐的人是宸王。”
闻言,郁南卿的眸光闪了下,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
她从将盐方交给萧祁泠的那一刻,等的便是这件事情。
有了盐的提纯办法,萧祁泠必定需要购入大量的盐。朝中对盐一向有严格的把控,盐商想要贩盐,也必须拿到朝廷颁发的盐引,才能获得相应数量的份额。如此一来,从那几个盐商中筛选一遍,定然会查到萧祁浚的盐场去。
于萧祁浚而言,贩卖私盐的罪名或许没有其他人那麽重,但借机断了萧祁浚的财库,也不失为一桩快事。
郁南卿在一旁煽风点火:“殿下,古往今来,有多少盐商都靠着盐家财万贯,数十口盐井,啧啧啧,我都要眼红了。”
旁人说这话确实很可信,但换成郁南卿就有些刻意了。萧祁泠笑骂她:“需要我让管家去点一点,你的那些嫁妆值多少口盐井吗?”
“那就不必麻烦了吧?”郁南卿轻笑,双手捧着下巴一脸真诚的看向萧祁泠,“那我换个说法,同样是皇子,宸王想着搜刮民脂民膏,殿下倒是好,替百姓们制盐还要吩咐一句‘不可与民争利’,怎麽办呢,我发现我愈发爱慕殿下了。”
隐六隐七还是第一回同郁南卿打交道,听到她着脱口而出的情话,惊的都忘了挪开眼。
相反,她们殿下听到这话就十分淡定了,好似早已经习惯,“想让我对付萧祁浚可以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郁南卿戏上了头,有些克制不住:“我哪有拐弯抹角,旁人都说夫妻在一块久了就会厌倦,可我日日同殿下相对,日日都能发现殿下吸引我的地方,我对殿下之心日月可鉴丶海枯石烂。”
萧祁泠由着她胡说八道,修长的指尖慢条斯理的指了下亭外的湖:“好啊,我现在很想吃鱼,王妃既然如此深情,便替我去捞一条上来吧。”
郁南卿摇头晃脑:“王妃不会水,捞不了。”
萧祁泠凉凉道:“那就给我闭上嘴,否则就把你扔下去当鱼。”
郁南卿背过身:“……噢!”
隐六隐七的目光更为惊奇,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郁南卿轻叹道:“殿下做什麽总想把我扔湖里?你的王妃没了,到了晚上还有谁陪你消遣暖床?”
隐六隐七没见过这种世面,终于连暗卫的素养也抛弃,忍不住脸红起来。
萧祁泠呼吸一滞,脑中闪过那日毒发後将郁南卿安在床上的画面。
眼睛哭起来很好看。
唇也很软。
只是……“王妃这几日似乎都没宿在兰时苑吧?”
萧祁泠实话实说地问。
郁南卿:……
萧祁泠懒洋洋的支着颐,擡眼笑:“所以你今晚要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