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黑压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怪不得挑这样的晚上过来,苏意安拿着木棍一点点靠近,看见贺允淮屋里透出的那点亮光後,她想也没想直接抡起棍子往旁边甩。
那贼人见屋里点了灯,抹黑就跑了。
苏意安这一棍子下去并未打到人。
“乖乖,人没事吧。”贺母鞋袜都没穿,拿着油灯直奔而来。
见苏意安人没事,这才宽了心。
“这贼好大的胆子,幸好屋中都插了门栓,要不人进来了都不晓得。”贺母顺着几间屋子又溜了一圈,没瞧见人。
“娘,这贼是来偷肉的。”苏意安看了看被拆解过的绳结,更加坚定了这一猜想。
一共就三间屋子,偏偏寻到这间,不是为肉还能为什麽。
贺母骂道:“没心肝的东西,咱们家的肉也偷。”
贺允淮手扶着窗,指尖泛白。
他其实这般撑着已经比前两日要好,可他心里明白,若他能下炕能走路,刚刚那贼人就跑不掉。
他的身子虽说见好,可到底什麽时候能恢复到原来,他也不知道。
“今夜那贼人应该不敢来了,大家先睡吧,天亮了再说。”苏意安把风干的肠取下来,从窗子递了进去,“先放你这小桌案上。”
贺允淮睡得这炕,有一个专门给他们兄弟二人做的桌案,他们下不了炕,都是在桌案上吃。
贺颂元见他二弟干愣着也不接,便自己接了过来。
“娘,你们快去歇歇,家里有孩子别吓坏了。”贺颂元惦记菀絮,忍不住道。
“晓得了晓得了,你这小子。”贺母给他们关上窗,这才举着油灯同苏意安一起往回走。
今夜虽没出事,可也给他们上了一课。
以前从未想过的事如今是要好好考虑了。
苏意安一回屋,就见贺凝文披着被子缩成一团躲在了角落里。
一双杏眼泛着红,让人好生可怜。
“苏姐姐,我怕。”
苏意安把门插上,上炕後给她掖好被子,心疼的问:“贼走了,怎麽还怕?”
“万一再来怎麽办。”贺凝文不安的说:“娘还说在院里垒个鸡窝,要是以後还有人来偷鸡怎麽办。”
贺凝文说的苏意安都想过,这家里实在缺一个院,尤其是今日被贼惦记上後。
她还想做些买卖营生,若以後在家中晾晒的肠太多,日日被人惦记上这可不行。
“那日在山上你瞧见云姐姐家的篱笆院子如何。”苏意安问。
“咱们也要用竹子把屋子围起来吗?”贺凝文疑惑的擡头。
苏意安正有此意,“弄砖墙不太现实,可这竹子就算是秋季山里应该也是有的。”
贺凝文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道:“我都听苏姐姐的。”
大半夜被吵醒,人都困乏,苏意安搂住她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她的背,没一会儿二人都睡熟了。
这一夜贺家有了防备之心,贼人也有了怀恨之心。
翌日,吃过早饭苏意安便把弄竹篱笆围墙的事同一家人说了一遭。
山脚下的竹子早就被砍没了,若想弄竹子就得往深山里去。
而且所需竹子衆多,也不知得上下山往返多少次。
“这事耽误不得,今个是来偷个肉来日若是来家中偷钱呢。”苏意安见贺母犹豫,便把事情说的严重了些。
“娘,就弄吧,我陪着苏姐姐上山,我能背竹子下来。”贺凝文随即道。
贺母心头动容,哪里有不愿意的,只是这事让苏意安一人去弄她不放心,“我和意安一起去山上弄竹子,你们留在家中。”
“啊?阿奶!”贺兴晨想去山上不是一天两天,见这次又不带他,不免有些委屈。
他也不小了,他都六岁了,也能背着竹篓捡柴火捡竹子。
“虽说是要围个院子,但具体怎麽围,围多大咱们都得想好了,不如你们在家想想,若是有主意了就用木棍在地上圈出来。”苏意安提议道。
至于哪里寻竹子,苏意安打算去问问云娘她们。
本不想欠人情,可有时候现实不允许啊。
那肠风干了有七八日,已经有腊肠的模样。
与其让人惦记着,不如今个就把它做出来。
苏意安用水将其冲洗一番,把其中两节取下放入了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