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那人模糊的侧脸和後脑勺只出现了一秒。
不过也够了。
孟寒州扯扯嘴角,把桌上楚秋寒留下的咖啡一饮而尽,做好标记後合上电脑,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吧,回市局。”
一行人走在前面,韩爽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後,刚要踏出咖啡店的时候,突然迎面吹来了一阵微风,窗棂上的风铃丁零当啷的碰撞在一起,像是刻意在吸引他的注意。
果然,韩爽收住步伐,转身望向那迎风旋转的贝壳制风铃,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浅笑。
韩爽:李朝,你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能找到真相替你报仇了。
想着,他眼里不知不觉已噙满了眼泪。良久,叹一口气,扭头果断的小跑着离开了……
一阵风扬起,枝头仅剩的几片落叶还是没能撑住,凌空晃荡着落在了地上,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外来者一脚踩碎,唐承意略带不满的循声望去,目光直直对上了双手插兜的孟寒州。
唐承意笑着问:“孟队,怎麽在这儿?”
孟寒州:“来找你有点事儿,很着急,又怕唐老师你日理万机不愿意赴约,想了想还是亲自来请你比较放心。”
孟寒州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拉近和他的距离,唐承意这才注意到躲在他身後树荫里的楚秋寒。
不止,人很多,细数下来,大概半个重案组都出动了吧。
唐承意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无辜的撇嘴道:“孟队,我应该没犯什麽事儿吧?用得着这麽兴师动衆吗?我有点儿受不起。”
“用得着。”孟寒州手里握着一副手铐,冷冷的放在他面前:“是你自己戴还是我帮你?”
唐承意侧头用舌尖顶了顶右侧的脸,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想让我戴上这个也不是不行,可是你们至少得先告诉我犯了事儿吧。”
孟寒州垂眸看了眼墓碑上苏哲的照片,“可以啊,反正我无所谓。苏哲人都死了,听到你做的烂事儿也不能爬出来揍你,就在这儿说吧。”
唐承意下颌线紧绷着,周遭流动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几秒,他眼里带着戾气。却又咬牙挤出微笑道:“不用了。”接着麻利给自己戴上手铐,“有什麽事儿去警局说吧。”
去往审讯室的路上,楚秋寒捧着一束鲜艳的非洲菊和唐承意擦肩而过。
唐承意原本低下的头瞬间擡了起来,眼神里的吃惊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冷漠和平静。
“楚警官,抱着这麽美的花儿要去哪儿?”
“新买的花有些蔫儿,我去给它浇点水。”楚秋寒平静的开口,“不过也是托你的福,我才能有机会欣赏这麽美的花。”
唐承意眼皮轻掀,“楚警官,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懂。”
楚秋寒耸耸肩,看着他装作失望的留下一句“算了”转身匆匆走了。
只留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唐承意和他一肚子的气。
审讯室里极其阴冷,楚秋寒手放在桌子底下不停揉搓也没能热起来。孟寒州见状,拿出口袋里提前替他捂热的暖手宝,递给他。
楚秋寒接过,勾了勾嘴角,在孟寒州耳边轻声道了句谢。
对面的唐承意本来就冷,看到对面这俩不避人的小情侣,心里更加烦躁了,不满的嘟囔:“警官,还不开始吗?”
“别急。你罪行太多,资料也多。不过你放心,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们可都明明白白的记录在案,一定给你理清楚了,绝不会让你少担任何一项。”
孟寒州没看到唐承意的白眼,从一叠照片里抽出一张放到他面前。
“就从最近的案子开始。”
唐承意眼眸微动。
“大前天你去长宁巷干什麽了?”
“有事儿。”
“做什麽事儿,见什麽人,几点去,几点回,中途有没有遇上什麽事儿,全程有没有证人,都给我说清楚了。”
“长宁巷107号住着一位老先生,是我的大学老师,我是去拜访他的,他就是我的证人,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中途没有遇到别人,大概中午十二点去的?回来的时间不记得了。”
孟寒州眯了眯眼:“那天长宁巷有人持刀行凶,杀了人,这件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唐承意擡头,“在哪儿?离我老师家远吗?老人家没事儿吧?”
“没事儿。”
除了李朝,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
孟寒州拿出刀疤的照片,勾起手指敲敲桌子:“这人你认识吗?”
唐承意摇头:“不认识。”
“那这个人你肯定认识。”孟寒州把秦栎的照片放在他面前。
唐承意故作吃惊:“秦栎?他不是在你们市局做画像师吗?”
“他私自指派他人行凶,把调查到的信息泄露给当事人,这样一尊大佛,我们市局可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