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寒摇头,说:“没有,我才刚出院,哪儿有空去”
“那你是怎麽知道郭飞攒钱是为了给家人换墓地的?”
“郭飞说过。”
“他说过?我怎麽不记得了?”
“孟队这麽忙,每天有这麽多事儿要考虑,还要顾全大局,不记得很正常。”
孟队很容易哄开心,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审讯的时候郭飞说过他把家人新迁到了新墓地上。现在的墓地价格可不便宜,更何况他一买就要买两块,凭他的工资既要租房又要吃喝,不节省肯定不够。”
“而且,我猜测,他对于自己什麽时候动手杀人一定有自己的规划,他在怕,怕到了需要动手的时间自己还是没能攒够这些钱。”
“他不敢狮子大开口向胡建国要太多,毕竟明面上他还是胡建国的助理,要是工资太高难免惹人怀疑。”
“对。”
孟寒州呼出一口白气:“不得不说他想的很缜密,旁人就算再敏锐也很难疑心到他身上。如果不是他作案完就跑,又跑来市局自首,想要抓住他也是一件难事儿。”
人心难测,也没有什麽事是非黑即白的。
当年胡建国和钱利狼狈为奸害死了那麽多人,还侥幸逃脱,郭飞心里埋藏的仇恨与痛苦都是别人无法轻易感同身受的。
可惜他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却偏偏选了亲自动手,以身为饵。
但令孟寒州都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目的达到了,多年前的案子终于被翻出来,苏琦洗清污名,周沫澜被拯救,金米KTV衆多服务生恢复自由,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有的事儿似乎都在十年後的今天彻底了结。
只是重案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郭飞背後的人,又或者是藏在这麽多案子背後的那双手还依旧逍遥法外,披着看似正义的外衣做不法之事。
孟寒州洗完碗,看到楚秋寒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倒下之前手里还捧着解剖学的书。
孟寒州轻手轻脚的把书抽出,半蹲下身,一手环住他的膝盖,一手搂着他的腰,极尽温柔把他放在了床上。
楚秋寒朦胧的睁开眼。
两人视线相撞,孟寒州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吻了吻楚秋寒的额头,“小楚,累了就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楚秋寒伸手搂住孟寒州的脖子,又擡腿环住他的腰,就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哥,我不困,别走,陪陪我吧。”
孟寒州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笑笑,“好。”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楚秋寒又瘦了不少,原本就宽大的衣服此刻更是空空荡荡。
孟寒州伸手想去把他掀起的下摆放下,却瞄到了楚秋寒腰腹间那道没好全的伤疤,像一条像虫子一般,又粗又长。
就差一点,当时只要刀口再偏移几厘米,就能直接刺破楚秋寒的脾脏。
孟寒州想到这儿还是一阵後怕。他俯身亲了亲那道伤疤,动作小心翼翼,好似在对待一件心爱的瓷娃娃,生怕他磕了碰了。
孟寒州心疼的擡眸:“小楚,你当时为什麽不松手?”
楚秋寒靠在枕头上,缓缓把手覆上孟寒州的脸。
他声音闷闷的道:“因为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你就在门外。我想我要是拉住他了,就能等到你们来抓住他。”
“可是我当时……走开了。小楚,对不起。”
楚秋寒轻轻揉了揉孟寒州皱起的眉头,“哥,别给自己这麽大压力。也不用说对不起,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