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间捏了捏发汗的手心,漂亮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声安慰自己了几句,“我不怕我不怕”,就小心翼翼地,探过长椅背往後看。
裁缝铺里的搜证已经到了尾声。
“初步断定,死者应该是自己把自己缝进人体模型里的……他的身体头颅无明显外伤,但是有明显的脱水现象,胃囊萎缩……”
“他在自己的裁缝笔记里这样写到,我需要一个完美的人体模特来展现我精彩的手艺,知道我看到了阿莱克,他实在是太聪明了……怎麽能想到这麽棒的办法,我宣布,他就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艺术家。”
警官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他身後的警员非常机灵的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阿莱克是上一桩案子的死者。”
警官随手翻了翻他手里的牛皮笔记本,很快就下了结论。
“裁缝铺老板的死亡时间和阿莱克案发时间对的上。”
在场的警员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们翻找着之前的卷宗,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也就是说杰克是看到阿莱克後死掉的,那我们……”
警官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将手里的裁缝日记很快地翻了几页。
“他的日记里还有别的内容。”
“他说他看到了,真正的神明,和地上城那群僞神不一样,是D市真正的神明。”
警官苍白有力的指骨停在了那页笔记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旁边的警员凑了过去,又在看到纸页背後的瞬间,惊愕地瞪大眼睛。
上面用古东方的字体,一笔一划的勾勒出一整页的名字,像是被反复捏紧揉搓,纸页上甚至出现了无法抚平的褶皱,但是那些名字依旧清晰——
警员皱着眉头,小声说,“我的妈妈是一位历史爱好者,她曾教过我一些东方人用的汉字。”
“这两个字,应该是……”
“谈间。”
隔着一扇薄薄的玻璃门,谈间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麽,只能乖乖地扒着门,看到警员嘴巴开开合合。
蒸汽时代,煤油灯光线黯淡又昏黄,映得地上的是提前都像是蒙了一层浓重的阴翳。
谈间指尖蜷了蜷,看到那些警官们神色各异地商量了几句,就裁了一块白布,将尸体青白的脸一点点遮了下去。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被渐渐盖牢,谈间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茫然地看着为首的警官将紧绷的皮制手套套上骨节分明的五指,冷着脸推开了裁缝铺的门。
风铃响过,高大的警官踩着皮靴,一步步站到了这个样貌漂亮的小神明面前。
谈间被突然停在他面前的警官吓得有些腿软,他呆呆地站在长椅後面,有种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在那儿的无措。
湿漉漉的眼睛擡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有种他稍微吓他一下,脑袋都不敢擡的胆小。
像只皮毛漂亮的小仓鼠。
警官脸上表情没什麽变化,但是喉结飞快地滚动了一瞬,下一秒,漆黑的皮制手套就扣在他线条漂亮的纤细手腕上。
然後猛地擡高。
谈间和他的身高差的本来就很大,这样一用力,漂亮男生就像被整个吊起来了一样,双足有些悬空,晃悠悠地挂着。
最後,像是找不到落脚点似的,那双纤直,细白的长腿,就这样搭在了一丝不茍的黑色西装裤上。
西裤漆黑的面料和白皙的肤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特别是男人在谈间腿搭上来的瞬间,还下意识地往前蹭了蹭。
那片细白的腿肉就被粗糙的裤子这样一点点磨开,磨红了。
还下意识地,夹的更紧了些,好像这样就能支撑住自己,让他被拉高的手腕好受点。
皮制手套裹着地五指掐上了谈间的下巴,稍微一用力,捏着的人儿就红着眼眶,颤巍巍地露出自己湿红的口腔,探出一点绯红舌尖搭在外面,连话都说不了了。
警官就这样钳制着他,眼神犀利地压了下来。
“谈间?”
生涩地发出了这两个字後,将那两只软软白白的小手拢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去拿自己的魔镜。
调出来的直播间里,漂亮乖巧的少年,被高大的猎人逼着,像现在一样,被人悬空的,掐着下巴吊了起来。
声音软软的,逼出了眼泪。
“别弄我了……”
像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被欺负的吐露唇舌一样,连带着哭腔的求情都和直播间里的自己彻底重叠。
谈间吚吚呜呜地抽泣,不知道为什麽要被警官这样对待。
男人对上了谈间委屈的眸子,声音低沉了一瞬。
“抱歉,谈先生,您被逮捕了。”
“作为……巫的嫌疑人。”
“或者是地上城偷渡地下城的神明,请您跟我,走一趟城主府吧。”